沈夏来不信:“男知青宿舍,你难受吗?”
沈夏来有几个女知青朋友,有空时候也会去知青点坐坐。男女知青的宿舍挨着,所以她也有幸去过。
男知青宿舍,乱,很乱,乱七八糟。
陆江南沉默一会儿,还是老实说:“有一点难受,不过可以忍耐。”
沈夏来放下心来,她虽不至于像一些男知青那么邋遢,但是也只是普通人,做不到像陆江南,把被子都叠豆腐块。
她可不想,自己和陆江南相处时候,三观一致,可是生活习惯磨合不了。
不过,她现在和陆江南还只是在处对象,倒也不必考虑的这么长远。
沈夏来又看到铺在桌上的本子,写了一半的,不知道是文章还是信。旁边还有拿报纸包着笔头的毛笔和盖着的砚台。
仔细一闻,屋里的确有淡淡的墨香味,不是钢笔墨水的香味,而是另一种,更清远悠然的香。
令沈夏来有些意外的是:“陆江南,你居然是拿毛笔写字的。”
陆江南有些不解沈夏来的意外,现在用毛笔写字的人也很多,毕竟钢笔昂贵,有时又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对,我最开始学习写字,是我爷爷教的。我小时候也没有钢笔,只有毛笔和铅笔,铅笔写的字很难保存下来,我就习惯用毛笔了。”
“你爷爷?我好像都没怎么听你提起过。”
“我爷爷去世的比较早,在我五岁时候就去世了,现在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沈夏来有些歉意:“抱歉啊,提起你的伤心事。”
陆江南倒是很洒脱:“生老病死人之常态,抗战时候我爷BBZL爷吃了很多苦,建国后身体也一直不算好。不过他自己一辈子都过得不后悔。”
“人生无悔,确实难得。对了,我记得你之前给报社投的信,是用钢笔写的。”
不然沈夏来也不会这么惊讶。
“是,那是我又誊抄过的,我也不是非毛笔不可的,钢笔,铅笔,毛笔,粉笔,石笔都可以。以前在知青点,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现在有了自己的书桌,笔墨砚台也可以直接摆放在桌子上,我就把下乡时候带来的这些东西拿出来了。”
沈夏来看看桌子上的毛笔砚台墨锭,有些惊奇:“这些居然是你下乡时候背来的?”
陆江南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笑笑:“是,当时我妈不许我背,说占地方不说,还重。如果我想用,她可以给我寄过来,但我怕邮寄过程中出问题,别说丢了,就是磕了碰了我都得心疼好久,所以还是自己放包里背过来了。”
沈夏来其实对这些是不太懂的,陆江南见她好奇,还给她简单介绍了下:“这是歙砚,这是徽墨。歙砚是徽省歙县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