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动作,本就松散的领口又垮了许多,那片旖旎春色再次现于眼前。
陆绥一噎,旋即攥紧手指,僵了片刻扭过头去:“无事,我自言自语。”
姜妧理好裙摆站直身子,挪脚时方觉双腿一阵刺痛,不必想也知道,方才从那高坡摔下来,她身上定已挂了许多彩。
她又朝陆绥看去,只见他不整的衣衫上粘着许多碎叶乱草,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变得有些凌乱。
“大将军,您身上受伤了吗?”
陆绥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衫褶皱,眉眼间一如往常那般倨傲:“不劳挂念。”
说罢他扭头便走,姜妧忙跟上去,走了两步膝盖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她仰头看着他背影,最终还是未开口,他已救她两次,总不好次次叨扰。
于是,她从路边随手捡个木棍,杵着它一瘸一拐往前走。
身后之人迟迟未跟上,陆绥脚下一顿,扭头看去,姜妧已被他落下很远。
再看她瘸着走路的狼狈模样,陆绥不自觉地弯了弯唇。
姜妧见他停下,不禁笑问:“大将军,您是在等我吗?”
陆绥背着手,沉声道:“你再走慢些,我就将此处风景赏完了。”
春日照映在她嫩白的脸颊上,连头发丝都泛着柔光,她两眼弯弯,笑容天真烂漫,如同长不大的孩童。
陆绥神色稍缓,鬼使神差地说道:“你这般要走到何时,过来,我背你。”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愣了愣,姜妧一手遮着阳光,双眸倏地睁大。
“真的?”
陆绥面容僵了僵,旋即转过身去:“假的。”
姜妧:……
她郁闷地瞪他一眼,倚着木棍歇息片刻,正在这时,一伙人骑着马奔来,待走近了姜妧认出,前头那个跑得最快的正是她家兄长。
姜恪飞奔而来,勒住马缰后急急走到她跟前,一贯的风度皆消失不见。
“妧儿,你没事吧?可受伤了?”
姜妧笑着摇摇头:“阿兄别担心,多亏了陆将军出手相救,我没事。”
骑着大红马的谢玉书气喘吁吁走到陆绥跟前,见他无事稍松了口气。
随即又望向姜妧,半玩笑道:“姜娘子,咱们长晏可是头一回多管闲事,这次回去后,你可得好好答谢他啊。”
姜妧展颜一笑:“那是自然。”
陆绥斜睨谢玉书一眼,淡淡道:“不必。”
等后头的人皆赶到时,姜妧清了把嗓子,慷慨陈词道:“你们不知道,方才陆将军不费一点劲就解决了一条大蛇,那蛇比树杆还粗,陆将军“唰唰”两下,那蛇连个血都没见就死了。哎呀,咱们的陆将军不愧是长安风云人物,真是无所不能,盖世无双,气势磅礴,力能扛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