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时谈到感情和生活逐渐稳定,她不期然想起许正则的话。
他说许灵均那样的人,愿意跟谁一起去轰轰烈烈地挥霍时间,算不上多喜欢。只有在愿意跟谁稳定下来不再任意妄为时,才是真的为爱收心了。
程艺欣只见过许正则两次,“虽然总板着张没有感情的脸,但说的话还挺有道理。”
不同城以后就不能经常见面了,分别时难免有些不舍。一聊起以前的事就刹不住车,容谧在外面待得晚了些,回家时看屋里没人,才发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放下包赶去小公园里找人。
夜风习习,台球桌边没什么人,许灵均自己抱着拍子盘腿坐在球桌上,像被主人遗忘的大型犬,望见她来时可怜兮兮地撇了撇嘴。
容谧忍俊不禁:“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怕吵着你玩。”
他一开口显得更可怜了,“我可不敢再惹你生气了。你多狠心啊,说走就走,哪天再一个不高兴带着我儿子浪迹天涯认贼作父,我上哪找你去啊。”
“嗯,”容谧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是要跟我翻旧帐吗?”
许灵均亲了亲她隆起的肚子尖,抬头又笑起来,“不敢。”
他坐在乒乓球桌上,和她视线平齐,月色里眉眼温和,笑起来却还是有飞扬的少年意气。
容谧心念微动,不再犹豫地顺从心意,扶着他的手臂倾身吻他的嘴唇,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里,看到难以置信的惊喜。
亘古不变的皓月高悬在头顶。凉爽的夜风吹过十年前的操场,也在此刻掠过两人的耳畔。
重新建立信任关系是漫长的过程。但人生本就漫长,从头来过也未尝不可。
至少,她再也不必摘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