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断气了, 还在教朕做事?”傅元承居高临下,嗤笑一声,“饵,你看看你自己,那点能引得他上心?”
两兄弟在这一刻对上目光,室内诡异的静下来。
蔚茵往前一步,仔细辨认着地上的人。相比于四个月前,已经瘦得脱了相,若不是声音,根本不知道那就是冬至。
趴在地上的冬至也看到了她,眸中先是闪过惊诧,而后了然的叹了声。
傅元承弯下腰,手指揪住冬至的衣襟,把他从地上提起,单薄的人在他手里晃着,轻而易举:“想死,朕成全你!”
蔚茵一惊,她太清楚傅元承的举动了,眼看他的另只手开始收紧,下一步定然是掐上冬至的脖子。冬至如今的样子,那经得住一点的摔打?
“他病了!”她跑过去,拽着他的衣袖,声音回荡在室内。
傅元承动作一顿,想起他还带着她过来,转过脸看她。
“先放开。”她伸手去掰他的手指。
他的手细长白皙,有力的手背上根根青筋凸起。她掰开一根,然后是第二根……
最后,蔚茵扶住了冬至,高挑的男子现在晃悠悠的弯着腰,没有了力气。
“找郎中,他病了。”她看傅元承,看清了他眼尾暴戾的晕红,证明他在生气,以至于整个身子都是绷住的。
她没再看他,将冬至扶回床上,每走一步铁链就会碰响。
有一瞬,蔚茵似乎能理解傅元承心中的恨意。被所有人抛弃,方才的他就是卸掉伪装后,真正原来的样子。
冬至躺下后,她刚站好,就被傅元承拉住手腕带着往外走。
长长的走道上,他停住脚步,极力平稳住呼吸。
“对不起。”他一手扶住墙面,低声道,“不该让你看到这些。”
蔚茵原本以为他会发怒,发怒她方才的违背。可是这次他在道歉,分明全身都在紧绷。
“茵娘。”傅元承转过身突然将她抱住,双臂收紧,像要把人嵌进自己的身体。
蔚茵鼻尖冷不防撞在他的胸前,双眼瞪大。能试到他的力气,却也能感觉到他的分寸,没有勒得太紧。
突然的拥抱有些陌生,大概在之前的日子他总是会揽着她抱住她,只是这次不一样,没带有半点欲念。
傅元承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眉间隐约露出痛苦:“他要死了。”
“死?”蔚茵呼吸一滞,知道他所说的是冬至,或者说是真正的傅元承。
傅元承没再说什么,只是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间,显出几分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