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曾娘子眼珠一转,似乎猜到了什么,“怕是老太担心扯上官司才这么说吧?人的确死了,就前两日的事,听说老太年前要南下回乡。”
曾娘子还在说着,蔚茵全然听不进去。傅元承给她的消息不是这样的,他说连翘是京郊娘家,回家养病。
“阿莹?”曾娘子唤了声,见她脸色苍白起了担忧。
“哦,”蔚茵回神,心中某处堵得厉害,“连翘是哪里买的?”
“不曾听说,这种事情没人会拿出来说,万一惹上麻烦。”曾娘子道,放下茶盏,“对了,还有件事与你说,上次你问我打听的人找到了。”
“桂姐?”蔚茵念出这个名字。
“对。”曾娘子点头,随后对着门外吆喝了一声,外面的伙计应声边去办事。回来又对上蔚茵期待的目光,“可巧,就是我家铺子外摆摊的冯二,他姑表姐。”
蔚茵没想到会这么快找到桂姐。方才还在为连翘的事疑惑,现在似乎可以知道答案。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一个伙计走进来,到了曾娘子身后:“娘子,冯二的表姐过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灰衣妇人进来,略局促的看着间里的人,正是当日和蔚茵一起关在地窖中的桂姐。
“见过两位娘子,”桂姐客气作揖,脸上挂笑,“冯二说让我今日过来一趟,不知何事?”
她的目光在两位女子脸上打量一瞬,随后垂下头。
蔚茵知道桂姐已经认不出她,那半张毁掉的脸现在已经养好。
“行,我先去帮你看看那几块布料,你俩说说话。”曾娘子有眼色,笑着起身走出小间。
蔚茵站起:“有劳。”
听到她的声音,桂姐愣住,嘴边几次张合想说什么。
“桂姐,”蔚茵笑着唤了声,“我是阿莹。”
“阿莹?”桂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女子。
娇美艳丽,衣着光鲜,脸皮子嫩的像剥壳的鸡蛋,哪看得出当初半点痕迹?
“你,你好了?”
蔚茵点头,昔日点滴上心头:“好了,是我让曾娘子打听你的。”
百感交集,桂姐眼睛一酸,噗嗤笑了声:“我就说你这丫头命大,福气在后头。瞧,这下都好了,真让人欢欣。”
两人一起坐下,不免就提起在地窖中的时候。物是人非,庆德侯府已经不在,当初一同放出来的二十几人,如今也不知道去向。
“亏得你还记得永安桥,”桂姐揩揩眼角,坐正身子,“我在城西一家染坊里,东家待人挺好的。”
蔚茵瞥见了人手上的皴裂,大冷天的手泡在冷水里能有多好?心中生出感慨:“我没忘,还记得桂姐给我分的饼子。”
桂姐笑笑:“见你好好地,我也放心了。还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你是穆家族里过来的,我也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