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说得容易,可是淮安去往襄州至少三日,来回即便是快马加鞭也要近五日。可根据前方消息,端州军翻个山攻来淮安,可是一日就够了的。”
太子横扫一眼:“那沈大人你说该怎么办?难不成开坛设祭,请神明庇佑吗?!”
沈怀一摸嘴不说话了。
李臻撩袍跪下:“父皇,襄州之行儿臣愿往!儿臣定一日千里,争取三日内归!”
皇帝仿佛陷在惺忪中,喘了喘气没搭话。
“父皇,如今天下军制不同以往,要调动襄州军,非皇令不可行,求父皇早做决断!”
还没等皇帝抬头,竟听郑薛桐讽刺一笑:
“太子殿下这话,倒让末将想起了近日听到的一些风声,如今这军制,的确是不比当日戚年在时了。”
皇帝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谁?!”
郑薛桐自知提到陛下禁忌,撩袍下跪:
“殿下称如今天下军制不同以往,让末将有感而发,是末将失言!”
这欲盖弥彰的一言简直是火上浇油。
皇帝思绪正乱,一边是端王何以逃脱,致使京中淮安两地危机,一边是当初他要对端王动手时何人走漏消息,从而导致容妃服毒自尽。
如今正值千钧一发,又骤然听到“戚年”两个字,更是草木皆兵起来。
“你刚才说,听到一些风声?”皇帝眯起眼睛,“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父皇!”太子言之灼灼,十分焦急,“求父皇早做决断!”
皇帝恍惚走下座位,抬手让太子噤声,走到了郑薛桐的面前。
郑薛桐压低了身体:“末将惶恐,近日在淮安街头听到一些童谣,言律之中,同当年的……花枝醉。”
梨花枝头谢……共酿花枝醉。
皇帝茫然看了看行宫大殿的穹顶,突然笑了一声,低声吟诵:“共酿花枝醉……共赏江山阙……江山阙啊……呵呵,呵呵呵……”
满殿的臣子包括太子殿下,皆抬头紧张地看着皇帝。
只见皇帝笑得开怀,如见故友般对着面前虚空一抓:
“你回来了?!”
“哈哈,这次回来,只打算跟朕喝酒了?”
“好,好好好!你的酒量,朕知道。”
皇帝笑得爽朗,转身回了座位,豪爽而坐。
“父皇……”
李臻有些担心。
“准了!”
皇帝大手一挥,“朕准了!”
这状似疯癫的举动让众人吃惊不小,就连郑薛桐也对皇帝的决定十分惊愕。
他低头握紧了拳头,眼底一片阴沉。
太子没敢再等皇帝说其他话,立刻起身行礼:
“儿臣领命!儿臣这就去!”
皇帝点头默许,李臻起身便出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