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却突然一笑:“涉及宫闱秘辛,本宫都不甚了解,今日也是第一次听闻,祁公子有心了。”
祁铭之垂眸:“不敢邀功,顺手打听,而已。”
常瑾泽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为两个人都捏着一把汗。
太子仁德,自来追求中庸之道。
祁铭之虽然怀着恨,先前行事倒也淡然,从未像如今这般决绝。
李臻轻轻摇头,对着祁铭之道:“本宫可否问一句,祁公子此举,只是为了本宫与公子的结盟,为了替戚家平反,还是……”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句。
常瑾泽暗叹,失去了芸小姐的祁铭之,果然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
祁铭之倒转了杯子,蘸了茶水在原先的位置上画了一个叉。
他轻抿唇角,悠悠道:“我有件至宝被偷了,光是完璧归赵怎够?怎么说,也得以血洗。”
李臻点头,轻轻沿着杯沿碰了一下:“那就预祝祁公子与我,心想事成。”
祁铭之亦点头,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举杯遥祝,待的是来日功成,底下却是一腔孤胆与心之所系。
太子起身出门。
常瑾泽欲言又止,拿手指了祁铭之半天,终归是一甩袖子也跟着出了门。
一日后,祁铭之堂中问诊,听见了过路孩童的传唱童谣:
梨花枝头谢,留蕊与君香
探叶间,花落之处
甘甜育其中,萌生也生琼
待到南风时,共酿花枝醉
祁铭之侧耳听了许久,才终于转身回屋。
研磨手书后,祁铭之看了它许久,待到墨干透时,取出那枚龙纹金印郑重盖了下去。
八百里加急,军情急报!
一阵马蹄疾驰,当街掀起飞扬的尘土,冲入安昌行宫。
这是芸京墨被关起来的第四日。
顾珏只来过一次,带给了她那个令她心安的消息之后再无音信。
每日的一日三餐食物倒是按时送,芸京墨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可以被解开束缚。
只是门外时刻都有守卫,顾珏送进来的那片薄刃根本用不上。
而被关起来的这几日,怡王和那个叫做十三的暗卫也就只有第一天出现过。
芸京墨每日听着门口的动静,依靠着吃饭的次数判断这是第几日。
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
她也实在是想不到,这一整个淮安城,是哪里会有这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