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铭之坐在案前,用衣袖捂住了眼睛。
三天,淮安这边没有查到人, 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芸大人心急如焚, 可淮安府却也没有收到任何来自于绑匪的勒索或赎金要求。
分明劫走的时候没有伤着人,既然如此怎么说也该是做人质的。
既然做人质, 那么便一定会有要求, 有了要求才好谈, 有了要求才知道人是否还安全。
可此刻却音信全无。
祁铭之已经可以肯定对方是谁。
他捏着一截短短竹筒,放出了手里的这只信鸽。
也正是这一日, 皇帝解了太子殿下的禁足。
近几日陛下一众人都好好地呆在行宫中, 没有再如前几日一样出宫赏玩。
淮安府出的事, 遇事的又是淮安知府小姐。
皇帝免于芸志行的公务,许他全力追查这件事情。
祁铭之看着那只信鸽扑棱着翅膀,向着北面天空飞去。
他转身回房,脱下了外衣。
目光触及床榻时心底突然一颤,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这一次, 他们也并没有互换。
如果是上一次二人于此行欢愉之事是为了验证其中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的结果应该是一方受到惊吓时才会发生互换,那么这一次是为何?
当街被人劫持,亲眼目睹了歹徒杀人,墨儿怎么可能不害怕??
他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下,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说, 他们已经相爱, 彻底互换心意之后,便再也不会互换了?
祁铭之原地呆愣了许久。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是自己想错了,至少此时此刻, 他希望有一次互换的机会,至少让他知道墨儿身在何方,让他知道她是否平安。
调转了手中剩下的一截纸,祁铭之下意识地把它团成了一团,在手中碾磨。
头顶瓦片突然一动。
“谁!”
多年的警惕让他立刻注意到了这不同于往日的动静。
祁铭之快步走出房门,锐利的目光落在屋檐一角。
“出来!”
一道熟悉的人影闪过,无声落在祁铭之面前。
“咳咳……咳咳……”
芸京墨嗓子很干,连咳嗽时都感觉喉咙里在冒火。
油灯已经燃尽了,此刻没有一丝光线。
黑暗的环境让人更容易生出沮丧的情绪,被束缚的绳索限制住了所有的行动时,这种无助则会在短时间内达到顶点。
不知道祁铭之怎么样了。
爹爹如果知道他当街被劫持的话,会不会急疯了?
那枚龙纹金印应该没有被拿走吧?
千头万绪,在这孤寂的一隅中成为了折磨她至深的噬心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