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女子的脾气总是易变的,男子说话做事的时候都应该乖觉些。
可是,他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芸京墨抱手坐着,如一个严厉却无奈的当家管事,缓缓呼出一口气。
“祁铭之。”
这三个字一出,祁铭之一下子站起来了。
“怎,怎么?”
芸京墨挥挥手:“你坐下,我有事要说。”
祁铭之哪里还坐得下去?
也是奇了,无论是筹谋大事还是替伤重者诊治,小祁大夫从来就没有怯过。
偏今日面对着神色突变的芸京墨,他怵了这么一回。
“墨儿我……”
还没说完,便让芸京墨站起来强行按在了凳子上。
芸京墨看着他,一字一句:
“你有事想和我说,是不是?”
这句发问犹如审问,祁铭之一下子没了声音。
他像是不知道此言何意般,微微张了口,可看向芸京墨的目光中又满是破碎的挣扎。
他能说吗?
面前这女子是天上月,是枝头花,是掌中珠。
他是什么?
他不过是挣扎在漫漫孤旅中的一名逆徒,早已流放了三千多里。
吾心安处。
祁铭之凝语回望。
他心安处,不过这点月辉,些许花香,和那一点润泽珠光。
他的确想要得到这一切。
可是他的过往和现在的谋划,若是尽数说了出来,难保不是一场镜花水月爱别离。
“祁铭之,我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满城皆知。”
似是看穿了他心头所想一般,芸京墨浅浅道。
祁铭之心里一颤。
是啊,他们都已经有了婚约了吧。
可,那是秋天的事情吧。
若他的事情顺利,那么秋天的时候当有一个喜人的结局。
若是一败涂地,那么便是秋后……大约,也是场干脆的别离。
祁铭之知道自己一直在犹豫什么,因为那场婚约的日期,定得太巧了。
他如同在守护一个既定的梦,醉生梦死地想要捱到尘埃落定。
是得偿所愿地拥有,还是干脆利落地独走,他一直拎得很清。
可是,现在突然拎不清了。
芸京墨靠上来两步,面上毫无波澜,眼中全然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