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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宝枝本身觉浅,又到了新的环境,虽然屋外有知根知底的方阿宁把守,但身边到底空出一块儿,面朝里睡着是墙倒还好,转个身便是陌生陈设,还是有些难以入眠。

她听见房门打开便醒了,支起身子看薛邵轻手轻脚进来,“什么时辰了?”

薛邵见她醒着,就也撒开了步子,“丑时刚过。”他喝了杯桌上的水,“这些都是容予送来的?”

丁宝枝从床上起来,披了件罩衫,“嗯,他该是信了,送来的东西里...压着一张字条。”

薛邵顺她眼神看到盘子边上摊开着一张两指宽的纸条。

‘保重身体。’

薛邵将那字条丢进烧着炭火的铜盆,“保重身体?他倒是敢说。”

丁宝枝对那前半句毫无感觉,只皱眉道:“我收到这字条就没睡好,一直等你回来。”

薛邵手掌轻抚她脸侧,“这字条也没说什么,你何必自寻烦恼解读词意,现在我们才是静待时机的猎人,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他和齐国公勾结的证据,不让你继续担惊受怕。”

丁宝枝愁肠千结垂下眼眸,“你说他们到底在同州安排了什么,他们要怎么才能够直接证明淳亲王谋逆?”

薛邵想了想道:“更逼真的物证?张钧茂和淳亲王常年通信,模仿他的字迹只怕信手拈来,信件和口供都不是确凿证据,现在差的就是物证。”

关于人证,现在毛丰在京城时刻关注着张钧茂,薛邵让他每天换BBZL着法的问张钧茂相同问题,总之以锦衣卫的手段不愁发不现前言不搭后语的蛛丝马迹。

丁宝枝听罢只问:“信件和口供不是确凿证据?”

薛邵笑了笑解开领口铜扣,“当然,否则我上同州来做什么,直接用张钧茂的供词不就将人定罪了?此人说白了只是淳亲王在同州的一个幕僚,手下甚至没有兵权,囤兵谋反是重罪,不会因为他的证词草率结论。”

丁宝枝帮他挂起了沾上夜露摸着冰冷的斗篷,“...既然张钧茂的证词无用,那东厂为何会想到拉拢他做同党?”

“东厂拉拢同——”

薛邵听罢随口接话,才说一半便察觉了她这句话的实际含义。

东厂找张钧茂出来做假证,让他承担这天大的风险,自是许给了他值得为此冒险的好处,可正如自己所说,他不过一个小人物,东厂为何会开出丰厚条件拉拢他,让他丢出两个无足轻重的证据?

不过这还只是推论,但断案也离不开推导。

天际泛起鱼肚白,薛邵望向地上的窗棂阴影,总感觉经宝枝这一说,有些东西正在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