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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左明不住摇头,不敢出声。

薛邵故作困惑问:“是他心存侥幸才不说的?不应该吧,他还有什么好侥幸。还是说,有人见同党章启正被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借此机会让你们户部的余党将不属于章启正的赃物以他的名头运送出京,如此就算被锦衣卫查到,也可瞒天过海。”

戴左明大吼:“不是!不是的!”

薛邵让他吵到耳朵,皱了皱眉,“吵什么!戴左明,你眼下有两条路可走,说出那人是谁,或者跟我去京城,等入了诏狱再慢慢告诉我。”

“不,不是的...不是的...不......我不能下诏狱...我不能下诏狱......”

“那就现在招供。”

“啊——”戴左明捂住脑袋悲恸大吼,薛邵见状不再和他纠缠,径直出了大牢。

*

当晚丁宝枝在客栈的屋里研究扎染,将布匹摊在桌上,埋头细细钻研。

屋外方阿宁道了声‘指挥使’,她知道是薛邵回来了,门开了连头也没抬。

“看什么呢?”他问。

丁宝枝苦恼道:“看这个图案是怎么扎出来的。”

“扎?”

“嗯,算了,回去再看吧。”

她将布匹叠放回去,抬眼见他形容疲倦,遂知道这会儿得顺毛捋。

丁宝枝站起身接过薛邵脱下来的外袍,他身高腿长往软塌上一倒,眉头紧锁很是头疼。

“为何躺在这不到床上睡?”

“马上走,不过夜。”

丁宝枝一愣,“这么急?”

薛邵仰躺着拉过她在软塌坐下,撑起脖子,脑袋枕上她的腿,“不问问我怎么判得曲州知府?”

丁宝枝道:“你不主动提我怎么好直接问。”

薛邵闭眼道:“他的罪责可轻可重,往重了说是借职务之便以权谋私包藏阉党,往轻了说就跟你爹一个毛病,利欲熏心攀附权贵,想分一杯羹却搭进去全部身家。”

丁宝枝一惊,“全部身家?你要让万岁革他职?”

“这是轻的。”他拉过丁宝枝的手,“帮我按按。”

丁宝枝替他揉起太阳穴,“那重的呢?”

“流放。”

“这也要流放?”她说完才觉失言,抿紧了嘴。

薛邵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轻笑了声遂又闭上,“这件事牵扯甚广,我不能跟你多说,只能说马志忠在朝为官二十余载,势力盘根错节,余党修生养息仍可星火燎原,如果判得力度不够,根本不足以威慑他们。”

他继续道:“你放心,我只罢了魏光禄的官,他一个小卒子我想怎么判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