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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气从来不是能让人一眼道破的愠怒,而是喜怒不形于色,叫人猜不透他真实想法的漫不经心。

丁宝枝明白自己思绪跑得实在太远,也太明显了。

不过硬要假装是被三品诰命的封赏惊得没清醒过来,说不定也能瞒过他。

她主动开口,想了想道:“适才万岁爷说梁——”

“你认得他?”

“...谁?”

薛邵转脸看向她,噙着丁点若有似无的笑意道:“聪明人千万不要装傻,会被识破得特别快。”

作者有话说:

这里太监是个官职哈,不是口头的太监

第16章

丁宝枝汗毛都立起来了,遂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怕的,认得荣达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只是...薛邵曾问过她还有谁知道她杀过人。

荣达当然算一个,他何止知道,他初相见便是她的同伙,帮她掩埋尸体。

丁宝枝当时却说除开薛邵再没人知情,虽然这是陈年旧案,但好歹也是桩人命官司,薛邵若是知道荣达涉案,也相当于捏了司礼监秉笔的一个把柄在手上。

果然,说一个谎就得编更多的谎话去圆。

丁宝枝避开他眼神道:“他原本是浣衣局的宫人,我在司衣司当差时见过他也正常。”

薛邵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移上她肩头,捏过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你眼珠都快粘在他那长不出胡子的脸上了,还说只是见过他?”

他掌心不似他脸孔凉薄清俊,反而粗粝有茧,丁宝枝每每让他摩挲面颊,慢条斯理地触感总觉得像在上刑。

她忽然感觉自己和那只墨玉扳指通了性,都是薛邵手闲不下来时候的一个把件。

丁宝枝道:“五年前他还是个干杂活的,现今当上了司礼监秉笔,我见了他感到惊讶难道很奇怪吗?”

薛邵眉尾轻挑,“是啊,如果他五年前还在浣衣局干杂活,而今却成了御前秉笔,确实很奇怪。”

丁宝枝微BBZL微一愣,下巴上的力道更重了些。

她半真半假问:“你...就因为我多看他一会儿,吃起了宦官的醋?”

“吃醋?”

“...不是吗?”

他猝不及防将脖颈亮给丁宝枝,“你闻闻我身上的味道是酸味吗?”

丁宝枝入目都是他颈部凌厉的线条,勤加锻炼之人的身体和她这个寻常人截然不同,仿佛隔着皮肤就能看到偾张勃发的血脉。

他凑得太近,丁宝枝没闻到醋味,只闻到了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和从宫中带出来的淡淡龙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