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常带我去昆仑山上逛荡。相比我的叽叽喳喳,他时常默然不语,却偶尔唇角微勾,朝我微笑。
每当这时候,我便不自觉地低了头不说话。
有几次我甚至想问他,还记不记得要以身相许的事,但还是没能问出口,甚至光想想也觉得荒唐。
我竟然把堂堂的圣兽当成了山羊,还叫他以身相许。他忘了已经很给我面子,难不成叫他记着然后送我两只小鞋穿穿么?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觉得很快活。
后来,师父来昆仑寻我。我偷偷跑出来没让师父知道,看他着急的样子,颇有些惭愧。
的确不能不走了。
白泽给了我一块玲珑雪玉,还默许了我可以回来看他。我很高兴。
但第二次去时,却没有再见到他的身影。清虚神女一脸不屑。“白泽大人在清修,不会见任何人,尤其是你。”
我灰溜溜地跑回了洛阳的大师姐家里,从此便过的有些难受。
他骗了我。
当年一声不响地离开,这次一声不响地隐匿。我对于他而言,果然只是个麻烦而已。
若我还是神女的身份,也许能跟他名正言顺地接近。然而现在——
跟师姐说的那些话,不是我的心里话。
圣兽如何,妖孽又如何?对我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就算他是圣兽,我是妖孽,在我的心里,我们依然般配得很。
只可惜他的心里,没有我的位置。
像他这般的人物,胸怀里永远装的是悲天悯人,是天道圣贤,哪儿会有儿女情长?
罢了。我这腔苦苦觊觎他的心思,也该收一收了。
大师姐与狐狸师姐夫合计了一阵子,开始替我介绍狐族里长相出众的男子。我虽然无心应付,他们却乐此不疲。这么一来二往的,还真有人瞧上了我。
那是个红狐族的少年,叫做红宵。修炼了好几百年,生得白皙漂亮。红狐族生来妖媚,他却是个害羞的性子。
大师姐和师姐夫认为我们极为般配。
红狐族的原身也长了一身火红的皮毛,与我的头发相得益彰。我渐渐也觉得看上去的确般配。
红宵他待我极好。平日里我们常常相约一同去洛阳城里逛荡,我捣乱,他跟在我后头收拾烂摊子。有时我们会相约去山海界,看看那儿的山水异族,奇花异树。他会细细地跟我解释那些异族的因缘,花草树木的用处,时不时找到一泓温泉,让我泡个痛快。
日子过得舒坦,虽然总感觉少了点儿什么。
大师姐替我总结了一下,大意是我过得太顺遂,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说好听点儿叫不知足,说不好听叫欠扁。
我自我检讨了一番,深以为然。
于是下一回红宵小心翼翼来拉我的手的时候,我便不再躲开,甚至还主动地回握。他淡红色的狐眼亮了又亮,脸庞却红得厉害。
身为红狐族人,不过拉个手也屡屡失败,想必这件事对他也打击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