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旸又道:“烦心的事情都有朕呢,太后只管颐享天年就是了。”
太后脸色缓了缓,她还以为皇帝是在敲打她,后宫不得干政什么的,听起来又只是关心她。太后笑道:“有你,哀家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操心的。”
萧旸眼睫微垂,“不过太后要真是想知道前朝之事,问吕国公就行了,他是太后的亲弟弟,太后想知道什么,想做些什么,想必吕国公自然会尽心尽力。”
太后笑容彻底僵住了。她发现了,皇帝就是在敲打她,千真万确,明明白白。
侍立在太后身边的吕若兰更是小脸发白:怎么听起来,皇帝似乎对她的父亲很是不满似的?他们吕国公府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讳?
“唉,哀家老了,外面那些风风雨雨的有陛下呢,哀家可没心思管。哀家只要管好自己眼前的这几个就行了。”太后说着话,用手帕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阿岫的脸竟然被人划伤了,陛下,你可得把背后的凶手给找出来!哀家看呀,这凶手就是冲着陛下来的!”
萧旸扯了扯嘴角,“那倒是不一定,长公主平时行事是个什么作风,太后应该比朕清楚,依朕看,是长公主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跟朕可没关系。”
太后捏着帕子的手指紧了紧。
她自己的女儿自己当然清楚,但女儿贵为公主,现在又是唯一的长公主,难道不该活得肆意洒脱一些吗?她的女儿是世间最尊贵的女儿,就该张扬些,就该要什么有什么!
萧旸瞥了一眼长公主,“脸上有伤其实也不要紧,用了宫里的玉雪膏,保管一丁点伤疤都不会留下,不过长公主要是哭哭啼啼,泪水浸了伤口,那可就不好了。”
长公主吓了一跳,连忙用帕子结结实实地压在眼睛上,把没干的泪水吸得干干净净,一丁点都不敢流下去。
太后原本不相信女儿说的“是皇帝派人弄伤了自己”的话,眼下看皇帝的态度,倒是信了几分。
太后心尖冰凉。
要是早两年,她还能支持别的皇子。可眼下,已经没有别的皇子了,而萧旸已经当上了皇帝。
不管心中有何不满,她都必须压下去,不仅如此,还得做出个母慈子孝的样子来。
她不能追问长公主受伤的真相,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
说到底,皇帝不是她亲生的,长公主虽然跟皇帝是同一个父亲,但皇帝三年前才回到京都,又能有多少姐弟情分呢?
跟皇帝的关系,必须得加上别的筹码。
太后笑了笑,“哀家这里倒是还有不少玉雪膏,等会儿给阿岫拿上。陛下整日处理政务,也太辛苦了,到了哀家这里就放松放松。若兰,你陪陛下手谈几局好了。”
吕若兰正在心里想着父亲吕国公有没有做错什么,一张小脸白惨惨的,突然听见太后让自己陪皇帝对弈,又蓦然想起长公主生气讽刺自己的那句“你以为你这个表妹就能得到他的青睐了”,不由得小脸又是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