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绿勉强笑了笑,“老奴能有什么事,就是、就是那永安侯……”
“呃……”萧旸这才想起来,昨天他为了把永安侯从夏萋萋身边支开,让安得绿去传口谕,把永安侯给支到皇宫来了。他昨天回宫之后,也完全没想起来这茬。
“怎么,难道永安侯还在候着呢?”总不能就这么候了一晚上吧?
“哪儿能呢。”安得绿苦笑,“陛下您一回宫,老奴就把他打发走了。”
萧旸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抬起了右手,掌心裹着她的帕子,手背上一个小巧精致的花结。他昨晚睡的时候很是小心,一晚上过去了,这个花结也没散,还是那么可爱。
他有点不想解开帕子。
要不,今天就不洗手了?
旁边安得绿的脸色越来越苦,萧旸抬眸瞥了一眼,皱眉,“干嘛呢?你要是病了就去歇着,朕这里又不是非你不可。”
安得绿支支吾吾的,“陛下,那个永安侯,他吧……”
萧旸脸色一沉,怎么还是永安侯?“说吧,他到底怎么了,要造反?”
“没没没,没造反。”安得绿简直不知如何开口,见他已经穿戴整齐,挥挥手把两个小内侍打发走了,他跟在皇帝身后往净房走,“陛下,老奴昨天听说了一件事。”
“说。”萧旸盯着自己的手,还在欣赏夏萋萋给他包扎的帕子,小绿草的手就是巧,不管是绣花还是写字,都那么好看。
安得绿一咬牙,这件事总得说,而且早说总比晚说好,“陛下,您知道昨天长公主为什么会邀请夏小姐参加那桃花宴吗?”
萧旸略一思索,耳根微微泛红,“这不是好事吗?”长公主邀请的都是闺阁少女,为的是让他选妃,那小绿草去了选妃宴,他选中小绿草做皇后,多么顺理成章。
“这——”安得绿看看皇帝嘴角勾起的浅笑,心中越发愁苦,“陛下,老奴得知,长公主曾经喜欢过永安侯,可能到现在也还喜欢着,她邀请夏小姐,就是想、想看看永安侯身边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她弄伤了夏小姐的脸,就是嫉妒夏小姐跟、跟永安侯……”
“小绿草跟……永安侯?”萧旸目光阴冷,盯着安得绿白白圆圆的脸,“是谁竟然敢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夏萋萋跟朕是青梅竹马,永安侯老夫人跟夏萋萋的母亲乃是手帕之交,看在故友的情分上,老夫人确实对夏萋萋颇多照顾,但永安侯和夏萋萋之间却是清白的!谁敢再乱嚼舌头,朕提前送他下拔舌地狱!”
安得绿的冷汗顺着脑门留下,他不敢抬手去擦,噗通一声跪下,“陛下!老奴不敢说谎!夏小姐和永安侯……他们、他们三年前就定亲了……”
什么?!
萧旸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他身子晃了晃,胡乱地抓住旁边的木架子。
“陛下!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安得绿膝行几步,跪到萧旸身边,仰着脸,满眼都是担忧。他见过萧旸遇见各种各样的危险,但从来没有哪次,能让他脸色惨白如纸。
安得绿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做得对不对。昨天跟莫大统领交换了信息之后,两人都决定尽早弄清楚这位夏小姐的底细,结果根本没费事,就查出来她和永安侯定亲的事,这次回京,夏小姐就是以永安侯未过门的未婚妻身份回来的。
莫大统领一听就吓坏了,跟他说要不别告诉皇帝。
但安得绿觉得,这种事长痛不如短痛,再说,他们不说,难道皇帝将来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要是被有心人察觉,故意在什么不得了的场合刺激皇帝,那才叫糟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