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抬起眼皮,扫了眼他:“你不热吗?”
春溪的九月又燥又热,晚间还好,尤其白天。
谢欢拍戏不得已穿几层,眼前这人鼻尖儿都冒汗了,外套还舍不得脱。
“风度温度不可兼得。”他拉来一个可移动的桌子放箱子,打开摆出一盒盒的颜料。
谢欢没纹过身,特别好奇地盯着,想起来还没问这人怎么称呼,那人就递了张名片过来:“我姓颜,请多关照。”
从人体彩绘到给树木刷漆,小小的名片列了一大堆他工作室的经营范围。
“你还挺多才多艺。”谢欢还以为他是专业搞纹身的呢。
“生活所迫,不得不干些杂活儿赚钱。”他把颜料都摆好,回头看着谢欢,手指了指身边的沙发,“就在这里画吧,早点画完我还有下一单生意。”
人长得张扬,说话语调却很平淡,开口赚钱,闭口做生意,跟他艺术家的高冷气质一点儿也不相符。
不记得是谁介绍的了,只记得介绍那人说,这位纹身师什么都干,技术还特别好。在看过他诸多作品之后,查尔斯当场拍板就他了,包圆圆跟着预约了这位颜师傅。
这场戏之所以被安排在最后一场,主要就是因为他特别难预约,加钱都不行,当时下单到今天才排上号。
查尔斯还就稀罕他,称他画的图有灵魂。
要什么灵魂,就一幅江山路径的图画,谢欢觉得实在是没必要。
图画到一半,谢欢问:“你都没有参照,就直接在我背上画?”
“我的眼睛就是参照,东西都在脑子里。”
艺术家的口吻。谢欢心道。
午休时间,剧组很安静,休息室里偶尔传来外面的声音,就是道具组在布置场景。包圆圆出去半天都没回来,谢欢这会儿肚子饿得叫了,还好有道具组时不时给他打掩护。
又过了一会儿,才听见有脚步声往这里来。
忽然,背上的笔尖停顿了一下,门被推开,两人同时抬头去看。
“我来给你送午饭。”陆玺手上是包圆圆让他拿来的饭盒,两份。
颜师傅搁下画笔,自来熟地接过一份:“我先吃去了,你背后没干,别起身。”
陆玺说的“你”,不包括他,但看他很自觉地滚到一边去了,陆玺还算满意。
“你吃了没?”谢欢盯着那仅剩的一份饭问。
陆玺说:“等你吃好了,我自己再出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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