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丞道:“是这旧疾太奇特了,大人每日都会被这旧疾折磨,身体早已从内里腐坏了,大夫说大人的大限也就是这几日。”
“奇特?如何个奇特法?”沈睿道,“你去将那大夫请来。”
“是。”
周县丞嘱咐好人去请大夫以后,又候在了一旁等候差遣。
宋承煜突然出声问道:“县衙中的案件为何堆积了如此之多?大燕官员律法中有列,所有案件审理时间不得超过一个月,凡超过一个月的需上奏朝廷。菊县,有上奏吗?”
周县丞见这少年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直接掐中了要害,如此熟背大燕官员律法的人难道也是翰林院的人?
周县丞一时心里也没底了,他疑惑的问道:“这位是……”
沈睿打断他道:“不该你打听的不要乱打听,如实回答即可。”
周县丞闻言低下了头,不过这么一问他也大概能摸到底了,眼前这个年纪小一点的少年就算就算官职不高,身份也绝对比沈睿还高!
他立马恭敬的应道:“是……县衙内的案件确实堆积了有数个月的案子,只是大人实在有心无力,只得放在了那里。至于上奏朝廷这个没有,菊县一向不怎么受朝廷关注,上面的大官也没人真的认真监管过这里,是以……”
是以,所有超过一个月没审理的案件都没有上报,朝廷根本不知道下面县衙已经多久没结过案了,甚至还以为这里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闻言,两名少年的脸色越来越差。
都说一个县有一个县的治法,可这明显不听从律法指挥,而且还并不一定只是这个县城的问题,很可能是整个大燕的风气都是如此。
宋承煜不出来不知道,一深究都是问题。
说话的功夫,给何大人把脉的大夫来了,是个上了年纪的男子,看起来相当有经验。
大夫如实道:“回沈大人话,我们何大人因年轻时积劳成疾,身体一直不太好,再加上他平时爱喝菊花茶醒神,脾胃早已超出负担,如今也只是正常的油尽灯枯而已,唉。”
这大夫跟周县丞的说法一致,沈睿听完又问:“油尽灯枯怎会一日下葬?还能直接枯到尸体都腐烂了?”
“这……这……小人也不知道为何是这样。”诊脉本就是人活着才能诊出,如今人死了,又没有脉搏,他如何能知晓。
正当一群人一头雾水的时候,暗处的死士突然现身,吓得一屋子的人都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
这人……还是人吗?
死士附在宋承煜耳边说了几句,便又消失在了暗处,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众人慌忙看着彼此,直到看见身边人眼里的震惊,这才确实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宋承煜站起身道:“去找仵作,开棺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