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咳嗽了一声:“见夫人那般痛苦,说不让生了,也是正常,你怎么能因此便说他像傻了一样呢……”
“生孩子还能说不生便不生了?”许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不对劲,怎么突然替李潜说起话来了?”
“李潜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侄儿。”李渊只说了这一句便没有再说了。
秀秀或许没有什么印象了,可他只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
当初她生产那一日,身下的血浸透了床褥,额上满是汗水,面色惨白,声音嘶哑,死死抓着他的手。
她在经受着这世间最痛的磨难,他就在一旁,却除了安慰她,什么都做不了。
他看着她痛到昏厥,也曾经落下泪来,明知是傻话,还是一遍一遍对她说,秀秀我不要孩子了,秀秀你不要生了,秀秀你要好好的,秀秀,秀秀。
明知道没有道理,可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却只能说出这样没有道理的话来,好像说得多了,就真的能实现。
万幸她最终还是平平安安的,老天还是眷顾了自己一次。
许秀不知李渊心中所想,正对他说着方夏的女儿:“生下来就白白胖胖的,我抱着她的时候,她用小手抓着我的指头,力气大得很!”
“小丫头脾气也好,我拍了好几下屁股才哭了一声,抱起来晃一晃就不哭了,许是因为过了预产期几日,一点也不像刚生下来的孩子,头发又黑又密,一双大眼睛特别像夏夏!”
“母后之前以为我怀的是女儿,准备了好些漂亮的小裙子,我猜她应当全都给夏夏送了过去,等小丫头再长大些就能穿了。”
许秀满心期盼,“她以后肯定是个美人儿,到时候我要让夏夏每天都带她进宫来玩,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说着她又委屈了起来:“都怪你,我也想要个女儿!你赔我女儿,赔我!”
李渊听了就笑:“就算你再怀上一个,怎么能保证就是个女儿?若是再生出一个浑小子来,调皮捣蛋都是其次的,万一长大了,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与小诺儿兄弟离心该怎么办?”
“才不会呢!”许秀气哼哼地说道,“我的孩子什么性子,我还能不知道吗?有我这个三观很正的娘亲教着,就算是个男孩,也会与小诺儿兄友弟恭的!”
“你能教他一时,可能教他一世吗?你怎么能保证他身边没有奸人?人心易变,有时候可能只是听了几句话,心中便会生出心魔。”
李渊声音沉沉的,“朕从前以为与老八感情甚好,可你瞧老八,即便有桃花夫人那样的娘亲,不还是变成了一个恶魔?”
“呸呸呸,我的儿子才不会像他一样!不对,我不一定就会生儿子啊,很可能是女儿……唔……”
烛火映在帷帐上,人影绰绰,声音也变得细碎了起来。
“李渊你……你要做什么……”
“秀秀你不是想要再生个女儿么?朕总要满足你的心愿啊!”
“你别诓我,你分明已经……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