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打定了主意,在七叔面前少说话,千万不能再犯什么错误了。
此刻他站在御书房里,恭恭敬敬地行完礼之后,便垂首立在一旁,一言不发。
李渊颇有些头痛,昨晚上他为了哄秀秀答应,随口应承了下来,结果今天早上听秀秀一说完,立刻就觉得不妥了。
只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身为皇上,答应了秀秀的事,就算再难以启齿,也是要完成的。
他等了半天,不见李潜开口问他有什么事,桌上的茶已经喝了两杯了,姜历城又要来添,他一咬牙,想着反正总是要说的,便挥挥手让御书房的人都出去,只留下了他们叔侄两个。
李渊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李潜,你夫人……如今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了吧?”
李潜没想到七叔酝酿了半天,开口问的是这个。他点了点头:“是七个月了。”
“七个月……行动应当比从前有些不便吧?”李渊试探着问道。
“臣觉得还好。”李潜老老实实地回答,“皇后娘娘千叮咛万嘱咐,即便是怀了身子,也不能任由腹中的孩子长得太大,臣的夫人每天都在酒楼里忙,除了容易累些,跟从前没有什么区别。”
他说起方夏,眉眼间就不自觉地含着笑:“臣前儿还看见她忙完了之后,和崇福姑姑与二丫一起踢毽儿呢!”
李渊没想到他根本没有顺着自己的话说,只能换了一个角度:“朕记得,皇后有孕七个月的时候,朕待她万分小心,无论她做什么,朕都陪在她身边,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旁边没有人看着……”
李潜疑惑地抬起头问他:“可臣记得,皇后娘娘有孕七个月时,正待在庄子上,后来还被人掳走,再后来还在雨夜里拖着您逃命,满山找药材救您的性命,手刃逆贼,徒步翻山……”
李渊一时语塞,秀秀当初做过的事,他不知道对旁人说了多少遍,如今李潜能够一一说出来,并不奇怪。
“人与人的身体状况不同,怎么能够一概而论?”他有些恼了,拍了一下桌子,“朕瞧着你从前也是十分在意你夫人的,如今怎么就能这样放心她一个人?”
“她并非一个人啊。”李潜有些莫名其妙,“在酒楼的时候有崇福姑姑和二丫陪着,我也时不时去看看她,等回了家,还有丫鬟婆子伺候着……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平常的时候也就罢了,她洗澡沐浴的时候,可有人陪着?”李渊终于说到了重点,强忍着尴尬提醒道,“净室地滑,你不在一旁守着,她万一滑倒了怎么办?”
李潜一下子便愣住了:“哎呀,我怎么一直没有想到呢?”
他越想越觉得后怕:“夏儿一贯不喜欢沐浴的时候有下人伺候,都是她一个人的!这也太过凶险了些!”
“可不是么?”李渊见他终于明白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以后你上心些,她沐浴的时候,你在旁边陪着才好!”
“多谢七叔提醒!”李潜感激地抱拳。
李渊完成了任务,随便又交代了他几句,便放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