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越想越生气,他分明可以在彩娘的阿婆家中就说的,哪怕耽搁上两日,让她好好给他处理一下伤口,也不至于拖到后来那样严重。
“渊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太后叹道,“他的顾虑太多,哪怕真的撑不住了,也要亲眼看着你安全了才肯放心!”
“哀家已经听渊儿说了那农户一家的事,他们与你们有大恩,理应当赏。”太后说道,“那钱老汉也是个有趣的,要宣旨的太监随着他在巷子里绕了好几圈,逢人就说他救了皇上,还与皇上坐在一桌上吃过饭。”
太后回想起宣旨的太监回来说的话,不由觉得好笑:“旁人都不信,问他可知道皇上都吃些什么,他愣了半晌,说皇上顿顿都吃白面馒头,一点玉米碴都不掺的,一顿要吃十几个呢!”
许秀听了也笑了起来:“钱老汉还认得淮安王呢!要不是他,嫔妾与皇上只怕要一路走到淮安王府去才能进宫!”
说起钱老汉一家,许秀又问起了二丫:“那丫头现在在何处?”
太后拍了拍她的胳膊:“当日她与那个男孩儿一并逃到了楚家住着的庄子上,后来哀家回了京城,便派人去楚家问了,楚家回话说他们两个心里头惦记着家里人,要回到庄子上去。”
“后来庄子那边的逆贼都伏诛了,楚家帮着去清理了一番,待一切恢复正常之后,便将两个孩子送了回去。”
太后说道,“不过哀家听楚家的小姑娘说,她临走之前,二丫告诉她,等秋收之后,便要进京城里投奔舅父了,到时候你若是想她,就宣她进宫来陪你说话!”
许秀算着日子,那个时候她大约也出了月子了:“也好,有她陪着崇福,说不定崇福的病也能好起来呢!”
她心里头惦记着李渊:“嫔妾还是去瞧瞧皇上吧!”
许秀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太后娘娘,林公公是去帮您办事了吗?她大约什么时候能回来?有些日子没见了,嫔妾倒是想她了。”
太后含含糊糊地说道:“他身上有差事,总归是要过些日子才能回的。”
林妙妙如今的身份是太后身边的得力太监,难免要忙一些,许秀又怕自己问得多了,太后心中对妙妙起疑,她一个嫔妃,与太后身边的公公能亲近到哪里去,故而心中虽然惦念,倒也没有再问。
她如今就歇在太清宫的偏殿,离李渊那里十分近。白芷挑起帘子扶着她出门,外头的阳光明晃晃的,让她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睛。
真好啊,她还活着,李渊也活着,所有她惦念的人,都还活着。
……
李渊倚在床头,闭着眼睛听姜公公回禀。
姜公公的额上满是汗珠,说出的话也不利索了:“俞、俞全已经认罪了,他与骆清勾结,当初在缘隐寺便是他、他设的局,想要了林公公的命。”
“他一直要见母后,母后怎么说?”李渊淡淡地问道。
“太后娘娘大怒,只说自己识人不清,竟放了这样狼子野心的家伙在身边。”
姜公公说道,“俞全不知为何,将自己的脸抓得稀烂,看着十分可怖,奴才想着太后娘娘若是见了他,难免会受惊,便自作主张拒绝了他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