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许秀语塞。
姜公公在前面提着宫灯,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心里却在哀叹,从前他总觉得有了许昭仪,皇上变得接地气了,是好事,可是眼下看来……
皇上这哪里只是接地气啊,他在许昭仪面前都要低到地底下去了!
哪有嫔妃敢张口闭口直呼皇上名讳,指使皇上给自己按摩,不顺心就对着皇上发脾气的啊!
可这些话他不敢对皇上说,他瞧得清清楚楚,皇上分明就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罢了罢了,想必是因为如今许昭仪怀着龙嗣,所以皇上才对她格外宽宥忍让,等许昭仪诞下皇子之后,皇上应当会给她重新立规矩吧?
姜公公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简直操碎了心。
几人很快便走到了玉灵阁,姜公公推门请皇上和许昭仪进去,刚掀开帘子,就看见李将军和方女官两个脑袋都要凑在了一起,正研究着什么东西。
两人听见了动静,连忙分开了。方夏涨红了脸,丢下一句「我去端饭菜来」就走了,李潜倒是毫不羞涩,咧嘴一笑。
“七叔今日来得真早!”他跪下请安。
李渊「哼」了一声:“朕哪有你来得早。”
自从李潜口无遮拦,说什么让秀秀早些生产的话之后,他就对李潜左看右看都不顺眼。
本想着找些理由扣他月银解气,可他前些天一直在床上躺着,等伤好了之后立即便重新回来当差,竟一直没闯什么祸。
“臣今日休沐,放心不下宫里,便进来逛逛。”李潜说道。
“你是放心不下夏夏吧?”许秀在一旁说。
李潜诚实地说:“从前倒也罢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日不见夏儿,心里就难受得很。”
“这孩子总算开窍了。”许秀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好好休养一段时日才行……”
“我没事了!”李潜连忙说道,“如今宫里不太平,我得亲自盯着才放心。”
李渊的脸色勉强好了些:“你有这个心便很好,还是听秀秀的,多注意些身子……”
“我的底子好,这些日子早就养好了!”李潜拍着胸脯说道,“况且我又不能一直在宫里住着,总要回淮安王府养伤的,若是我真的回去了,又好久见不到夏儿……”
许秀见他三句不离方夏,心里满意得很,便问道:“你们方才在说些什么呐?”
“正说着往后开酒楼呢!”李潜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前些日子去镜湖边上看了看,没有什么合适的铺面,正琢磨着要不要重新盖酒楼来——反正镜湖边上空旷得很,空地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