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举起手腕,让他们看得更清楚些:“哎呀,珍珠倒是其次,这是老九千里迢迢给哀家送回来的,他这一番心意才更重要!”
“老九?”李渊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老九身在边疆,能收到这样大小均匀的珍珠,只怕是没少花银子吧?”
“哀家也同他说了,他现在不比在京中的时候,在封地又没什么进项,哪能像从前一般大手大脚地花银子?”太后摇了摇头,“老九这孩子是个孝顺的,唯独心大了些……”
李渊一哂,并没有接话。
许秀眼见着李渊的脸色不对,心中对那阴魂不散的九王爷更没什么好感了。
她假装不懂,问李渊道:“皇上,嫔妾听闻九王爷离京的时候,亲眷不过十数人,却浩浩荡荡有近百辆马车,难道九王爷竟有那么多东西都要带走的吗?”
“老九京中的府邸便奢华异常,想来他乍到了封地,怕过得不习惯,便将能带走的都带了去。”李渊说道。
“原来是这样。”许秀轻快地说,“嫔妾还以为九王爷带那么多东西,是要养着许多人呢!”
李渊笑了笑:“他从前确实养着私兵,朕将他遣往封地也正是因为此事,至于到了封地,他是否还有异心,那朕便不知道了。”
“哎呀呀,老九从前做错了,眼下皇上罚也罚了,他定不会再犯了。”太后连忙说道。
“希望如此吧。”李渊淡淡地说。
太后看出了他的不悦,可毕竟九王爷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与泽儿还要好,她还是希望能消除兄弟两个的芥蒂,便又说了几句:“老九那个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从前在京中便是,最喜欢享受,现在去了那苦寒之地,多带些东西也是应当的。”
“况且老九手里把不住银子,见了好东西,只要瞧上了,不管多贵都要买下来。”
太后指着屋里的那尊琉璃屏风说道,“哀家寿诞的时候,他不还千里迢迢送了这屏风过来吗?”
李渊早就看那屏风不顺眼,老九是什么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不就是想要拉拢母后和十三弟吗?
那琉璃屏风只怕价值万金,老九挥霍的钱是哪里来的,当初他离京之前可是在户部领了差事,都是从国库里私吞的!
“老九有孝心。”他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他心里忽然就难受得紧,太后寿诞的时候,北疆战事吃紧,周焕光连上三道折子要军饷,然而蜀地又遭了灾,他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花,最后还是听了顾铉之的建议,赈灾钦差去蜀地时从江南绕道,在那些富商手里抠出了银子来。
那些富商的银子也并非那样好拿的,他让出了一条商道,又亲自题了一块匾,命人敲锣打鼓地送了去,给足了他们面子。
这些年里,他没少为了银子发愁。在他刚登基的时候,看到账册,整个人都开始头疼了,他有想过国库空虚,却没想到竟然已经亏空到了这个地步。后来多亏方家手里的福隆钱庄,他才勉强将亏空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