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王站出来道:“儿臣们愚见,不若让清王也发表一下议论,清王自幼居于民间,想必定然很清楚民间人的看法。”
傻子都能看得出这么明显的针对,满朝文武更是摇了摇头,觉得要遭,也只有越九溪派系的人面无表情,定国公本人更是渊渟岳峙、泰然自若,让人看不出心思。
金銮殿上的皇帝皱了皱眉,儿子们的纷争他这些年不可能看不出,只是从前有个昭王压着,大家都敢动,如今清王回来了,他尚未立太子,所以人心浮动了。只不过……太子之位,他左思右想,始终还是没有决断。
“清王,你来说说看。”
“儿臣领旨。”越九溪脸色平静,本就出落得颜色非凡,矜贵清冷,如今入了皇家,亲王蟒袍相衬,更是英姿勃发,尊贵无匹,乃有天潢贵胄气度,便是在这森冷威严的金銮殿下,都未曾有一点的退缩。
群臣满意颔首,先不管说不说得出,说得好不好,光是这一份气度就衬得上他嫡长子的身份,说不好也只是民间岁月蹉跎,未来多花点心思未尝不可。
谁料,待越九溪说完以后,满殿文武都静默了一刻。便是一向倨傲的昭王也对他侧目而看。
皇帝本人也很满意,他说得不算有多么完美,当然了,皇帝本人养着这些官员又不是白吃粮食的。只是没想到他这清王见解倒是到底独特,居然提出了以工代赈的说法,先不说实施起来的难度,对春洪秋竭的灾民来说倒是有利。
皇帝本人也沉默着,过了一会儿龙颜含笑,“说得好,清王陷落民间,仍有朕的风姿,定国公真是有劳你的教导了。”
定国公手持笏板,上前一步:“臣可不敢贸然领功,乃是清王殿下天资聪颖,又有太傅先生在旁教导之功。”
皇帝笑道:“爱卿谦虚了。”很快又亲自赏赐了给了越九溪和定国公若干赏赐,这才作罢。
朝中官员们最是看得懂皇帝的风向标,马上就知道了皇帝的不满,清王再出身民间也罢,也只是意外使然,便是皇帝本人都有所愧疚,岂是随便让人打压的,便是几乎和清王站在对立面的昭王也不曾在皇帝面前落清王面子。
温王等人也看出了皇帝的不喜,颇为悻悻。
昭王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清王再怎么也是皇长子,真真正正的嫡出,真是没头脑。昭王又望向站在旁边不远处的少年,目光之中有些欣赏之意。
下朝后,皇帝留了定国公等一众大臣,似乎是边疆外敌侵扰,欲要派人镇压,王爷皇子们纷纷先退朝。因为方才朝堂之上发生的争论,皇帝不在身边,王爷皇子们自然是懒得给好脸色,根本就不屑与清王相处,纷纷将他孤立。昭王慕寒走出来便看见长身玉立的少年孤自走在玉阑干处,身影看起来有些寂寥。
昭王自持长子身份,一向也以宽和风度为人所夸,不管是不是真的,二十多年了,装也得装习惯了。
身边随侍见他欲要往清王那边走出,连忙小声劝诫:“殿下,皇贵妃……”
昭王回眸盯了他一眼,冷冰冰的。任哪个成年男人动不动就被身边人拿自己母亲来镇压自己,再孝顺都难有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