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在满室黑暗里被那门缝里渗进来的微光吸引,渴望光明、恐惧黑暗,让她情不自禁地握着打火机朝着门口的方向走。
也许应该将房门打开,等楼道的灯光照进来一些,再去找手电筒好一些。
尤语宁这样想着,已经慢慢挪到了门口,握上门把手,转动,将门打开。
“咔哒——”
好像不止一道开门的声音响起。
尤语宁错愕地抬头。
隔着并不宽阔的楼道,并不足够明亮的应急灯光里,她想了一夜的人正立在对面门口,像是突然出现。
猝不及防间,她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
被打火机烫了一路的指腹似乎还隐约发烫,尤语宁把打火机握在掌心,大拇指跟食指合起来,指腹相贴,轻轻摩挲着。
没想过会在开门的时候遇见闻珩。
但确实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尤语宁自己也分不清,那突如其来的安全感是因为看见他,还是因为楼道的灯光。
“你……”尤语宁张了张嘴,兀地想起年前在SW酒吧里朱奇说闻珩怕雨怕打雷,“你是害怕打雷吗?”
“……”
她的问话换来一阵沉默。
尤语宁自我安慰,也许他是不好意思承认。
“打雷了,还停了电,我有点害怕。”尤语宁开口解释着自己半夜开门的行径,顿了顿,又问他:“你害怕吗?”
闻珩的视线落到她的双手,不答反问:“你手机呢?”
“没电关机了。”
“你怎么出来的?”
“这个。”尤语宁摊开右手,掌心里安静地躺着那支银色打火机,“你的打火机。”
有点想要多和闻珩待一会儿,尤语宁没话找话地说:“还好有这支打火机,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本来想用手机电筒打光的,但是手机关机了,我想起这支打火机,就用它照着路走出卧室,看见楼道有灯光,我就出来了。”
闻珩看着她,没有说话。
尤语宁没等到他的回应,有些失落。
又看见这么冷的天,他竟然衣服都没穿,裹着浴巾就出来了,不免又多问一句:“你是在洗澡就停电了吗?”
这是她头一次跟闻珩说这么多话,而且是在他没有回应的情况下。
尤语宁觉得自己大概有些太多话了,开口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解释:“抱歉,我只是真的有些害怕,所以话多了一点。”
她说着要进去找手电筒:“如果你也害怕的话,等我找到——”
“尤语宁。”
一直沉默着的闻珩终于开了口。
尤语宁温柔地看着他:“嗯?”
“我家有蜡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