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绿皮火车还是旧式窗户,能从下面翻开,密封性不好,火车开动起来,冷风就从缝隙里涌进来。
苏清瑶这才醒过神,回头看见站在身侧的男子,身形高大,整整比她高了一个头,五官分明冷硬 ,剑眉修长入鬓,整个人俊朗清隽,散发着特别的男人味。
“怎么又呆住了,有心事?”顾景慎右手捧着苏清瑶的脸颊,拇指在细嫩的脸蛋上婆娑。
苏清瑶感觉大手的温热,顺着脸颊四处流窜,不好意思的扫了扫四周,幸好现在已经夜深了,卧铺车厢里发出此起彼伏的鼾声。
“这回出去时间不短,当初我出来的时候,我妈对村里人说我去了舅舅家。我想着也是许久没去看望大舅了,这次顺便绕一遭。”苏清瑶没有提起那场梦,因为太荒诞了,她不想让他跟着担忧。
而顾景慎闻言,抬着得手臂僵住了,“你能不能不去,你要是想捎东西,我让清扬帮你带过去,你离家这么多天,家里人肯定担心,还是先回家吧。”顾景慎有一瞬间的慌乱,语速变快,下意识阻止清瑶去舅舅家。
苏清瑶听到顾景慎的阻止,心里有些纳闷,转眼想到她确实离家很久了,但那场梦萦绕着她心头,若是她不去一趟,实在不安心,“三哥,我去一趟就回来,你先跟家里报平安,正好我们俩个错开回去,村里人也不会说三道四。”
顾景慎见她打定主意的模样,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颓然松口,“那你去一趟,少住两天。”接着想到自己的排斥太过明显,补充道,“我这次休假只剩下不到一个月。”
苏清瑶还沉浸在那场梦里,并没发现顾景慎的异常,以为他是舍不得两人分开,轻轻抱着他,压低嗓音,“三哥,我尽早回来,你先回家。”
她低着头靠在顾景慎肩头,错过了他眼中的复杂和犹豫。
苏清瑶那时还在病中,只是隐隐约约听温瑞芳说过,正是今年秋末的时候,大舅开拖拉机播冬麦,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拉着剩下冬麦种子,在土路拐弯处,拖拉机翻进沟里,拖拉机方向盘恰巧压在心口,若是当时及时救治,最后人也不至于……
可当时天黑了,村民早都收工回家了,等夜深舅妈察觉情况不对,再求大队人组织人寻找的时候已经迟了,大舅早就断气了,身子都凉了,后来姥姥受了打击,没多久郁郁而终。
具体发生的时间就是秋收以后,准备冬耕的时候。那段模糊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她必须走这一趟。
回到市里,顾景慎把苏清瑶送到大巴车上,看着尘土飞扬的大巴车,顾景慎的心愈发沉重,希望苏清瑶不要发现那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苏清瑶坐车到了府安县,大舅就住在临近县城的村子里,舅舅和温瑞芳是双胞胎姐弟俩,当年姥姥怀着他们投奔远亲,后来就直接在县城附近的段家庄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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