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这句淡淡的问话, 却如平地骤起的惊雷一般, 乍然让邱瑞、阿遥和贺馨芫的面色都骇然一变。
邱瑞颤声回道:“侯夫人…这话可不能胡说。”
阮安勾了勾唇角, 反问道:“七日前我去她们点心铺子的时候,亲自问过她嫂嫂,她嫂嫂说, 阿遥的身子已经一个多月了。给她诊脉的人好像就是丰安坊的阮姓医姑, 你若不信, 大可以问问她嫂嫂, 再不济,去那阮医姑的药堂问问也成。”
邱瑞和阿遥的脸色越来越黑,阮安状若惊诧,往她二人的方向指了指,又问:“你该不会,就是阿遥姑娘的夫君吧?”
邱瑞本想辩解,却见贺馨芫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姑娘眼眶微红地连连摇着头首,语带泣声地质问道:“我真想不到,你原来是这种人!”
“二姑娘,你听我解释,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她是……”
邱瑞话还未说完,阿遥似是再无法忍受,干脆愤然地往他左脸甩了个巴掌。
空气中骤然划过一道清脆的响声。
邱瑞瞪大双眼,怒气冲冲地看向阿遥,沉声问道:“你这是做甚?”
适才邱瑞的那句话,让阿遥幡然醒悟,原来他是如此没有担当的男儿,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认,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就将她一个人推出去,任由别人羞辱她。
“好啊邱瑞,你可真够狠的,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你……”
看着眼前的闹剧,贺馨芫再不想在此地多留片刻,且她心中已然落定了主意。
邱瑞这人不清不白,却颇善伪装,他实际上一直在骗她。
就算那唤作阿遥的女子,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一定和她有过染。
她绝对不会和这样的男子成婚,等回到贺府,她就要跟房小娘说明这事,绝对不嫁给邱瑞。
贺馨芫边哭边跑,压根就没怎么看路,身后的女使怕她冲撞到府中参宴的贵人,忙从她身后喊道:“姑娘,姑娘你跑慢点儿。”
“咚——”一声。
贺馨芫的脑袋嗡然一痛,再抬首,便见自己竟是与一陌生的少年撞了个满怀,还将他手中持着的书卷撞到了地上。
这人正是霍家的三公子,霍乐识。
霍乐识倒是没因贺馨芫的莽撞感到气恼,只弯身将自己写的话本子从青石板地上拾了起来,无奈道:“姑娘,你怎么还不看路啊?”
贺馨芫嗫嚅地回了句:“对不起。”
霍乐识还未来得及看清她的相貌,那姑娘就哭哭啼啼地跑远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首,随即便往长廊方向遥遥看去。
霍乐识凭着多年写话本的经验,对许多秘闻轶事都很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