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吊在别人家的门上,看吓不死那个别人。”裴晟拿手抹去她眼角的泪,虽然他不想她哭,但心里又不得不承认,他喜欢她为他留的眼泪。
苏正山捣药捣了一半,忍不住了,“这屋里还有个大活人呢,你们多少也注意点。”
裴晟虚咳一声,“师父,您也太没眼色了,有的时候,应该学会当个隐形人。”
苏正山差点就把手里的药扔过去,后来想想也就算了,他跟一个病人计较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他等人好了,看到时候怎么操练他。
“苏师父,您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我给您放门口。”
门外传来一个男声,裴晟听着有些眼熟,柳筠去开门的时候,他看到一个背影,很熟悉,他想起来了,是那个让柳筠去他娘的酒馆里吃饭的侍卫,叫什么来着,哦,对,戚瑞钊。
他问柳筠,“他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让他滚回军营了吗?”
有没有一个人,他不醒的时候,你心里担心得要死要活,等他醒了,你又恨不得让他立马睡过去。柳筠自顾自地收拾东西,当听不见他的话。
裴晟又连着问了三遍,在苏正山要爆发之前,柳筠甩了手里的书,站起来,“因为你染上了瘟疫,快要死了,他等在这儿给你收尸,满意了吗?”
裴晟看着她的气势,心想,我怎么娶了个母老虎回来,随后才反应过她话里的意思,他起身,“那你们怎么还在这儿,赶紧出去,不用管我。”
柳筠拿手指他,话还没出来,豆大的泪珠先掉了出来,“裴晟,我告诉你,别招我,惹急了我,先把你毒哑了,让你永远说不了话。”她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谁让她哭过这么多次。
苏正山也拿手指他,把人惹哭了你自己哄,他放下手里的药,躲去了外屋。
裴晟找不到鞋,最后干脆光着脚下地,但他全身都没有力气,腿脚发软,没走两步就跌在了地上。柳筠上前去扶他,裴晟自己先伸出手隔开了她,“别离我这么近,会传染。”
柳筠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早就传染上了。”
裴晟无奈一笑,把人拉到怀里,“那完了,这下我只能和这只母老虎同生共死了。”
柳筠头埋在他的肩上,泪水渗进他的衣服里,“裴晟,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别老招我,好不好?我心里特别难受。”奶娘不知道被东黎人带到了哪里,药方配的也不顺利,她一直在强压着情绪,不让自己崩溃。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真正的示弱,裴晟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声柔语,“我错了,不该惹我家夫人生气。我家夫人的医术天下第一,治好我,就是抬抬手的事情,我不会有事,我们都不会有事,我们要长命百岁,到老了一起遛孙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