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家子的美人里,掺进她这么一颗老鼠屎,也是倒了血霉了。
南淮王夫妇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敬茶的时候,面对她这个被皇帝明晃晃送过来的巴掌,面色不变,跟裴晟如出一辙的笑意,该喝茶喝茶,该赏赐赏赐,一套流程走下来,她感觉到了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新婚夜那计不成,柳筠当下又生一计,想着作为新嫁妇,早起给婆婆问安是关键,她每天睡到它日上三竿,给婆婆敬茶时再撒个水,摔个杯,将她那个美人婆婆给惹怒,跟裴晟告状,又丑又不孝顺的人,更让人生厌。
结果她婆婆当场直接免了她的晨昏问安,让她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对他们夫妻俩个的事情放任不管,一概不问。
关起门来是真的关起门来的意思,没有了跟婆婆问安这个借口,她除了他们这个院子,几乎哪儿都去不了,裴家上下是个铁桶,她带过来的人至今都没有把消息递进来。
她的陪嫁丫鬟和嬷嬷们,除了她的两个贴身丫鬟青叶和紫芽被放进了内院,剩余的人,有皇帝的人,有他爹的人,还有她那个好主母的人,全部被挡在了外院。
这虽然也在一定程度上帮了柳筠,但也彻底阻断了她和外界的接触,就算裴晟是传说的没脑子,他爹裴牧可不是吃素的,朝廷对裴家的态度裴牧不可能没有察觉,所以对她和她带过来的人也不会没有防备。
柳筠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她初来乍到,什么都没有摸清楚,还是老老实实地装一阵儿乖,她坐在软榻上结结实实地秀了几天荷包。
裴晟从外面兴冲冲走地进来,身上沾满了泥土。看到柳筠,剑眉轻挑,“夫人可否帮我沐浴。”听到这句话的柳筠,把正在刺绣的针毫不犹豫地扎进了手里,使出吃奶的劲头挤出了一滴血。
“哎呀,妾身被针扎了,世子爷您看,流了好多血,恐怕不能伺候您洗澡,我唤小春进来。”
裴晟把她指上那滴马上就要消失不见的血滴抹去,“夫人的手既然不宜沾水,那我来伺候夫人沐浴。”
柳筠惶恐后退,“妾身今日只在屋中活动,身上并没有出多少汗,今晚就不洗了,妾身去给世子爷拿换洗衣服。”
转身的时候差点将自己绊倒在地,身后伸出一双大手稳稳地扶住她的腰,避免了她直接面部着地,本来已经够丑了,再将脸拍一下,怕是老天爷都会为她流泪。
她将腰的那只手轻轻地移开,微微服了服身子,“谢世子爷。”不顾后面低沉的笑声,快步走进了里屋,虽然她确定那是嘲笑,不过她今日心情好,不予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