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林寒哲,妙娘想起了聂六娘,聂家在沉寂一段时日后,尤其是随着秦劭的下野,被打击的很惨,那个时候聂六娘毅然去了辽东找林寒哲。
很快,妙娘就见到了聂六娘,官场上为官者对举主都是十分感恩,尤其是从地方调到中央,这次若没有程晏的举荐,林寒哲也很难升迁至户部郎中。
“快坐吧,说起来,日后我们还是邻居,何必这般多礼。”妙娘笑道。
聂六娘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她身上的傲气已经完全被磨平了,整个人好像被洗炼了一番,她自己都感叹:“经此一役,我才知道这天下所谓的难事其实也没那么难。”
她走投无路时,自己雇好马车,带着孩子们毅然决然的去往辽东,她想到的那些危险一一克服,顺利到了辽东,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遽然,她就放下了以前骄傲的一切,从头开始,操持家务,跟着林寒哲在任上交际往来,出谋划策,这样苦吃起来也是甘之如饴。
妙娘不由得颔首:“天下间最难的是畏惧难事,真正做起来,哪里有那么难呢。”
这话聂六娘咀嚼着,方觉至理良言,她一心寄望着林寒哲出头,但在林寒哲逆境时,又怕自己利益受损,到最后亲自去走那一遭,因为有夫妻间相濡以沫,反而更加融洽。
若是早些明白这个道理,兴许她跟林寒哲感情更好,也不至于林寒哲在外纳了二房。
她知道当初若是她选择跟着去,一定不会出现那位二房。
那二房曾经在林寒哲病倒时,照顾他多时,他下乡时也照顾他起居,再恶劣的环境都跟着他,聂六娘都无法挑出人家的不是来。
现在看到妙娘和程晏这般恩爱,她是听说了连罗州那种地方她都愿意陪着程晏去,足以见她才是真正的愿意和程晏同甘共苦之人,聂六娘对她早已改观,反而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她也因此佩服道:“难为你早就懂的事情,我现在才懂。”
“现在懂,也不晚啊。”妙娘笑道。
她是看到过以前聂六娘的样子的,现在的她和以前判若两人,二人本来也不算很熟,随意聊了几句,她家中还需要收拾出来,妙娘也没留她,还让下人去隔壁帮忙。
程晏则和林寒哲越聊越深入,二人都惊讶于对方的事情,比如林寒哲提出在北方屯包谷一事,程晏已经在庄子上推行了。
他当然不可能说是因为妙娘不小心买到的,因为家里人爱吃,才让老手开始种植,本来只是种的玩儿,但发现产量惊人,程晏就专门请了老把式在做,没想到林寒哲也想到这一茬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