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妙娘不甚明白,忙把其中眉角和她细说:“……你是知道的,三婶一向出挑,又有些厉害,况且时哥儿比起我和晷哥相对逊色些。若是过继,怕必定是打我的主意,一来也不是我自夸,我尚算少年英才,自古虎父无犬子,我的儿子必定聪慧。二来我们太太向来对大伯母是没有二话的。”
这倒是了,妙娘心中正庆幸,还好这话她没不高兴的时候抖出来,否则自己倒是惹祸上身了。
妙娘不禁又赞叹程晏想的周到。
却见程晏摆手:“也算不得什么周到,只不过是我自己就是受这过继之苦,不想我的孩子也和我似的。”骨肉离别之痛,他生受了这么些年,如今有了妙娘,有了自己的小家,才不至于如孤雁一般。
他这番话,于妙娘又何曾不是如此,与亲生爹娘分别七年,怎地不感叹?
但同时她也心疼程晏,好歹自己算是一直跟着爹娘,程晏却是认别人做爹娘,重新适应新的环境,不仅如此,还得时刻防备着嗣父嗣母不喜,哎。
妙娘心疼的放下手中的绣绷,走过去,揽住他:“我们的孩子以后一定会好好的。”
程晏回搂过她,心中一片柔软。
又说韩氏本是称病,可愁绪郁结于心,反而真的病了,妙娘忙带着些药材去探病,她也是有意提醒韩氏。
大家同为女人,韩氏的遭遇坦白说她若是遇到也是无解,这年头生不出孩子都怪女儿,但从来没有人怀疑男人。
妙娘对于韩氏是非常同情的,但她也没有那么傻,直愣的说人家老公有问题,只是言语暗示一二,韩氏也不笨,当然想的明白。
但具体揭不揭穿,或者如何去做,这就是妙娘无法管的了。
她从来都不会去指导别人,或者非要别人按照她的指引去做什么事情,她和别人相好,也大多是有来有往,礼尚往来。
当然,这件事情她也还要同程晏商量,程晏听了,虽然觉得不妥,他是觉得韩氏虽然可怜,但是她也不笨,时日长了,恐怕她就明白过来了,妙娘若贸然去告诉她,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呢。
但他却更喜这样的妙娘,世人总爱权衡利弊,但妙娘这一片善心热忱,这样心中如雪般纯净的姑娘才担的起他的喜欢啊。
“妙娘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好了。”程晏说完。
妙娘高兴的上前“啪”的一下亲了程晏一口,程晏挑起她的下巴,凑了上去。
说回韩氏这边,妙娘只不过短短几日没见她,却不曾想她形容枯槁成这般了,明明论起年纪来,她比皇甫氏还小一岁,可整个人的颓败完全看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