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布尔宽慰地拍拍杰克斯的肩膀:“但没有想到这样可怕的厄运竟然是莉塔殿下带给我们的……她明明什么都有,真是想不懂。”
“然后我们竟然听信片面之词,可恶的莉塔, 可恶的贵族,他们操纵了我们的思想,只让我们看到他们想让我们看到的, 而我们还为自己的深明大义洋洋自得。”
杰克斯面露愤恨:“我甚至……曾说出对女神大不敬的话……”
“但幸好女神不计前嫌拯救了我们, 神总是这样仁慈而宽容, 一瞬间让我们的愚昧和盲从显得这么可笑。”
老布儿微笑着看着远方高高矗立的层叠塔楼,小小的黑点攀附在塔楼之上,那是重建废墟的工匠正在辛勤地工作。
阳光下的彼得城祥和宁静, 不时有白鸽扑棱棱翅膀顺着日光滑翔, 柔软的云朵泼墨一样大朵大朵铺染在湛蓝色的穹顶之上。
七八岁的小孩子拿着彩色的玩具小提琴, 拉着妈妈的手呼啦啦从街上跑过, 兴奋地嚷嚷道:“今天去教堂祈祷能见到女神吗?”
妈妈为了跟上孩子的脚步微微俯下身, 语气温和地说道:“女神可不在教堂。”
孩子疑惑地停下脚步:“可是——可是妈妈,我们每周都会去教堂祈求神明的庇佑呀……”
“但那并不是神明的居所”
妈妈蹲下身摸了摸熊孩子毛茸茸的头发:“也许有一天,你身边的某个小姑娘,小男孩,就是神明派遣的信徒,来考验你是否有一颗虔诚善良的心。”
“我知道了!”
孩子鼓着腮帮子,眼里亮晶晶地说道:“我会好好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说不定那个人就是女神!”
彼得城的灾后重建工作由乔治全权主持。
由于科尔文和堕神者勾结,莉塔自甘沦为堕神者的仆从,昔日辉煌威严的老派的贵族一时之间颜面尽失,彻底失去了话语权,而新兴贵族顺势而上,以乔治和博格为代表,浩浩荡荡地举行新一轮的改革。
“过去以血统和贵族划分的时代已经彻底过去,神明带领我们迎来了新的曙光,也让我们重新思考先人为我们积蓄的财富究竟带领我们走向幸福还是堕落。是的,温饱是我们活下去的前提条件,但无节制的奢华并不是值得称赞的美德。”
乔治在演讲台上侃侃而谈。
“我们不应当因为一个人富有就竭尽所能地歌颂他的丰功伟绩,不应当因为一个人出身平凡就对他报以恶意,正如无知者以他所拥有的珠宝为豪,但被华美珠宝驯化的我们并不无辜,我们不过是助纣为虐的帮凶,而智者思考一种更高远的人生,这种人生并不在于输赢赞誉,在于我们如何能摆脱别人对我们的期待,在社会和个体之间寻找到最合适的平衡点。”
阮卿戴着面纱坐在演讲厅的最前排。
为了避免被眼尖的人认出来,她施展了小小的易容术。
“你的演讲稿写得真不错。”
博格坐在阮卿旁边,通过传音术和她交流。
“这是因为乔治是一个出色的演讲家。”
阮卿微笑。
她身侧的青年身着合身的灰色西装,背脊打得笔直,衬得他整个人愈发英挺,雪白的丝绸衬衣扣上了每一颗纽扣,再向上是青年修长白皙的脖颈,因为紧张而不断滚动的喉结,显示出一种禁欲的诱惑。
博格袖口银色的蔷薇花钻石袖口在他手腕不安的动作下闪烁着细碎、璀璨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