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所官员,掌天时星历。修书者,除却不得参与政事,不得行走后宫,其余官员都应相助,女郎均可去。”
宦官隐约猜到她所想,还是问道:“女郎可是要自行尝试?”
沈婉轻应,没再问话。
她比不过牧衡,却想再试试。
沈婉步入书阁,寻找了所有记载巫术的书籍,将《灵语》中晦涩难懂,同时残破不全的段落记下,打算等太常所官员明日上职,再仔细询问。
偏殿中堆满了书籍,她忘却了时辰,一头扎进书海,不闻书外任何扰乱。
殿外寒月当空,细雪堆满竹林,簌簌吹进玄衣。
牧衡自外走来,望着窗棂上的身影早已停下脚步。
“她知道了?”
宦官道:“如亭侯所言,女郎很快猜到,也不愿誊写。”
“进展如何?”
“十分艰难,女郎不懂玄学,术语都需寻找解释。”
牧衡闻言,沉默须臾,摩挲着手中的六星珠。
再开口时,已转身往外走去。
“你且告知她,太常所内每晚有官员在值,夜中无事,最适合探讨玄学。她若有事寻我,算不得作弊,我也是在朝官员。”
语毕,他又停下脚步,吩咐道:“衣食住行,不得苛待,她手上生有冻疮,恐会耽搁进度,明日寻医者医治。”
沈婉来到太常所,已近亥时。
当值官员为太史令,掌天文历法之责。见有人前来,十分惊愕,观她样貌不俗,又是女郎,初时还以为是宫中嫔妃。但穿戴又无品阶,观察许久才让进来。
“女郎何处来?又有何要事?”
“我在宫中修书,遇到不解难题,特来请教太史。深夜叨扰,多有得罪。”
她这样说,太史令不好拒绝,冷言问:“何书?”
“代国巫女所作,《灵语》。”
官员闻言,阔步向她走来,面色紧张。
《灵语》一书,太常所官员无不知晓,想了解鲜卑巫术者比比皆是,却因此书珍贵,始终难以查看。
“你不曾诓骗于我?”
沈婉未答,宦官却道:“李太史②,女郎修书乃亭侯下令,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