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烛冷冷淡淡地笑了,深藏功与名:“自然不是。”
顾烟杪那是选择恐惧症吗?那是分明都想要,又怕浪费银子,他只需要推她一把——这是最简单的能用银子买来的快乐,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在听了玄烛的分析后,顾烟杪深以为然,开开心心地付账去了。
在首饰店买了好几套头面,他们又去了成衣铺。
若按照她们的家世习惯,都是府中养了裁缝专门制衣,每个季度各式衣裙都有预额,偶尔在外头见到好料子,也会请那家的裁缝织娘来家里为贵女量身后定制。
不过他们已经决定要离开南川,也等不及现做了。
况且偶尔逛逛成衣铺也有别样的乐趣。
顾烟杪与余不夜对于不同颜色不同款式不同用料的衣物各有见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爬罗剔抉,嘴巴就没停过。
她们不仅给自己买了许多,魔爪还伸向了两位陪同的男士。
没有办法,这两位身高腿长,模样周正,气质卓绝,一位冷清俊美,另一位仙气飘飘,往那儿一站就是男模衣架,套个麻袋都好看。
顾烟杪想到以前答应玄烛赔给他十八套衣服,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她认识玄烛这么多年,就没在他身上看到过黑白灰以外的颜色,于是在店里兜兜转转,专门挑了一件鲜亮的鹅黄色圆领袍,月白色的滚边银丝暗纹皆是手工刺绣,精致缭乱。
看着玄烛额头上青筋暴跳却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安歌在旁边笑得快厥过去了。
反正安歌是一点都不怕,他对任何事物的接受度都非常高,毕竟女装都穿过,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不管两位姑娘给他挑了什么衣服,他都能穿出独属于自己的风格来。
玄烛看着袍子,本来想拒绝,但是对上顾烟杪期待的眼神,他实在说不出口。
于是他沉默许久后勉强答应试一试。
待他从试衣房推开门走出来时,众人下意识地回首看他,竟然不约而同地有短暂的失语,整间屋子仿佛因为他的出现而亮堂了起来。
往日严肃沉默的武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位年轻俊逸的翩翩公子,明媚鲜亮的鹅黄自带朝气蓬勃的少年气,无形之中冲淡了他萦绕周身的清冷,整个人挺拔昭昭,好似金秋时节灿烂的银杏树。
玄烛似乎不习惯在这种场合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他有一瞬的困扰,而后眸光微动,墨玉似的眼瞳转向顾烟杪,带着隐隐的期盼。
他只想要知晓她的态度。
顾烟杪被惊艳过后,抬眸对他粲然一笑,当即就拍板做了决定:“东家,这件我要了,一会儿将衣服包好,都送到隔壁街浮生记。”
玄烛心下稍安,正准备要回试衣房里换回原来的衣服,结果余光却瞥见顾烟杪的爪子伸向了那边淡粉色的男士对襟窄袖水纹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