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顾宜修强迫自己接受这残忍的一切,可他觉得,已经失去这么多了,能不能不要再让他失去吴黎?
他真的很想她,同母后合谋在北地做出如此阴损的事情,也是想将她救回来。
顾宜修找过太子弟弟几次,毕竟那时候顾宜泽在北地当差,应该知道吴黎的下落。
可顾宜泽在忙碌之中抽空见他,却只听到他一次又一次地提及那个他已经很厌恶的女人。但他已经不忍心打击嫡兄,为难半晌,只能说自己也不知她的去向。
而且,从他去北地到回来,就一直没见到过吴黎,遑论知道她去哪儿了呢?
但兄弟俩都不蠢,吴黎一直都无消息,那八成是落在了对头手上,不是玄家就是镇南王一系,生死未知,或许正受着非人的折磨。
顾宜修见弟弟根本就不在乎此事,只觉得他在敷衍自己,难免有些暴躁,声音也带了怒意:“你我曾经多次寻顾寒崧麻烦,顾烟杪是他亲妹妹,护得跟心肝子似的,阿黎落在他们手上,怎么会有好果子吃?”
顾宜泽见他竟然因为此女对自己这般气急败坏,顿时也没了好性子,只偏头抿了口茶润润嗓子,淡淡道:“那二哥想要拿多少诚意,去交换吴黎呢?”
顾宜修闻言,竟然愣住了。
见他这般明显的表情,了解他至深的顾宜泽都被气笑了:“二哥莫不是在打孤的主意?你想让孤舍弃什么,去替你交换一个流放犯人?”
顾宜泽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他并非在为了顾烟杪得罪顾宜修,而是觉得吴黎实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会拖后腿的人,并不值得他去花大代价交换回来。
况且,顾烟杪向来精明得很,半杯茶都要他三两银子,他此前还未曾完成她的心愿,此时若是同她接洽,定会漫天要价。
但在顾宜修眼中,这已经不是吴黎的事情,而是他这个好弟弟,在接手了他的一切后,居高临下地开始嘲讽打压他。
甚至连他最后的希望吴黎,都要剥夺。
胸腔的怒意升腾而起时,顾宜修眼中的温度却在一点点降下去,最终他寒声道:“弟弟,你莫不是太天真了?以为坐在太子之位上,便能对我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顾宜泽闻言只觉得可笑,“不过因为一个女子,你竟会这般想我?我们到底是不是嫡亲兄弟?为何好言好语你从来不听?”
顾宜修冷笑道:“是是是,太子殿下还能记得我们是嫡亲兄弟,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你可记得,你是踩着我,才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怎么有脸回头同我说这种话?”
“踩着你?孤的种种功绩,皆是实打实做出来的,与你何干!”顾宜泽也动了怒,站起身道,“你如今所处的位置,我呆了十七年!十七年!做你的下属,做你的拥护,做你的影子!而你如今才呆了几日,便受不了了?”
顾宜修定定看着顾宜泽,半晌忽然露出一个狰狞的狠笑。
他颤抖着左手拳头,眼睛微眯,咬牙切齿地说:“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