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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最初与安歌相识时,是在第一家浮生记的门口,顾烟杪挂了一幅安歌幼时的画,色彩浓烈缤纷,上面有安歌的签名。

可那副画,是从镇南王的库房拿出来的。

当时顾烟杪因为急于赚钱,日子忙碌,又得知了他是静元人士——本就在镇南王的封地内,于是根本未曾细想,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幼时所做的画,竟然会在藩王库房?

后来意识到安歌身世成谜,正是怀疑之际,镇南王却告诉她,安歌是竹语道长的关门弟子。有这一层关系在,大多数人便不会继续往下深挖了。

提及此事,安歌也并不拖沓,坦率地说道:“并非本名,其实安歌是我幼时给自己起得笔名,因为读了《九歌.东皇太一》,其中有一句‘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我很喜欢,写作绘画时便用了‘安歌’为名。”

他顿了顿,又说:“后来颠沛流离,为求安稳,干脆就将此名作为本名了。”

随着他的讲述,顾烟杪越来越觉得情况与他们所想靠近了。

“你们说,我与谁长得相似?”安歌仍忍不住好奇,问道。

“阿依暮,现任西凉王。”

顾烟杪并不隐瞒,她对阿依暮印象极深,仿若大漠中顽强生长的荆棘玫瑰,红裙飘飘,卷发飞扬,骑着高大健壮的头狼百步穿杨,眉间的金色印记熠熠生辉。

在阿依暮还是嫡公主时,有个被偷走却再未找回的亲弟弟,因此引发了西凉的夺嫡之乱。

安歌自嘲一笑:“果然如此。”

顾寒崧见他并不惊讶,便问道:“你早知此事?”

安歌答道:“若有所觉,不敢深想。”

顾烟杪倒接受得坦然,她觉得按照安歌的本事与人脉渠道,若要仔细查自己的身世,其实非常简单,所以这会儿瞒他毫无意义,徒增怀疑。

再加上从镇南王库房里出来的画,解释也不难。

南川与西凉早年间战事不断,有输有赢,西凉输了自然要赔钱赔物,拿了王子的画来充数也不是不可能。

安歌幼时被拐走,辗转到了贫瘠之地静元府,想要在此等穷乡僻壤找一个小小的西凉王子,犹如海底捞针。

怪道他从不提幼年经历,有此遭遇,谁会愿意常挂嘴边呢?

安歌思虑片刻,好似陷入在曾经颠沛的回忆中。

他摸摸自己的脸,万分难得地露出些许怅惘的神色:“我……和她真的很像吗?”

“很像,我现在看你,就仿佛是看着阿依暮穿着大魏的服饰。”顾烟杪很是诗情画意了一回,“你若是皑皑白雪,她便是雪中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