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杪暗自咋舌,表面上冷淡至极的玄小将军,私底下竟然会画小花花!
想想还有点可爱呢。
不过她也不惊讶,玄烛毕竟是名门之子,所受的是正统贵族教育,自小接触琴棋书画,六艺也是必修课,就算其他技能没有武艺出众,也挑不出错儿。
顾寒崧亦是如此,就算是落魄了,矜贵气质却是从小耳濡目染。
顾烟杪一直自得其乐地想着,他当不成世子了,还可以上街卖艺呢。
看来看去,也就只有安歌的画风别具一格,相当非主流,不然也不能让浮生记在一片水墨婉约派之中一枝独秀出来。
但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互相成就的,随着浮生记有了名气后不停开分店,安歌浮夸风的画作流传越广,现在已经逐渐成为一种新的风尚。
她胡思乱想着,拆开了余不夜的信。
虽然只是些日常,但顾烟杪依然能看出来她隐藏在字里行间的意思。
“近日秋意浓浓,我鲜少出门,只愿在院子里侍弄花草。杪儿,你知道吗?每日光是清除杂草、浇水施肥,就已经花费许多时间,好在都能完成。”
——余不夜清理了别人安插进来的钉子。
“春季时云姑娘送我秋菊的种子,我精心培养,按照花匠所说,每日两个时辰的日照,花朵长得很好,不久便能绽放,若杪儿能与我一同观赏就好了。”
——与兵部侍郎云家嫡女交好,或许有利益相关,提到顾烟杪,暗指的是顾寒崧,花开是指此事对他也有益处。
“京城的秋天已经很冷了,每到此时就会想念南川的气候。杪儿送来的棉衣我已收到,料子花式都是我喜爱的,可说是你最了解我,但你也不要在外贪玩,着凉了可不好。”
——余不夜想家了。她去京城后,余家为了避嫌基本不再提她,顾烟杪知她放心不下,一直照拂着余家。
至于棉衣,自然是有的,但余不夜指的是银子。
余家就算在南川有分量,但在遍地是官的京城就很不够看了。
余不夜去了京城后捉襟见肘,尚书府虽然没有苛待她,但她初来乍到,打点通融全要银子,她那点钱怎么够?
于是顾烟杪就很豪气地做了金主,包括这次寄去的棉衣里都塞满了银票。
这!就是一个土豪能给闺蜜的底气!
大抵琢磨明白了余不夜信中要传递的信息,顾烟杪叼着瓷杯的杯沿,静静地看着院中飘旋的落叶,陷入漫长的沉思。
余不夜既然特地提到了兵部侍郎云家的嫡女,必然有她的用意。
若没有记错,云家是铁打的太子党,那么余不夜与其交好,应是摸准了对方有个破绽,亦或者是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