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太子再次回忆起了,幼时被玄烛的超强武力支配的日子。
魏安帝虽是镇南王名义上的叔叔,年纪上却并不比他大多少。
况且,他中年时才与谢皇后得了太子这个嫡子,年纪只比玄烛与顾寒崧大了两岁有余。
而太子从小被溺爱,惯爱欺负人,打不过他的孩子毫无办法,打得过的又不敢打。
只有玄烛这个一根筋的死小孩,完全不给魏安帝面子。
十岁时,太子仗着年长些,企图把那个总是臭脸的小屁孩给揍哭。
谁知小屁孩只一拳,稳稳当当砸在他鼻梁骨上,他就痛得快要昏过去了。
哭过闹过,太子又带着他的跟班,打算以多欺少。
于是在学堂放课后,他们将玄烛堵在清净的角落,准备给他个教训,打得他满地找牙。
年幼的玄烛看着他们逐渐包围上来,虽然没说话,但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你这个废物竟如此下作——实在刺痛了太子的心,他怒气上头,大喊了一声就扑了上去。
仍旧是稳稳当当的一拳,砸在太子的鼻梁骨上,瞬间就鼻血喷涌。
然后玄烛干净利索地解决了太子跟班,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目不斜视地走了。
太子捂着鼻子,隐隐约约听见玄烛丢下一句“毫无长进,木桩都不如”。
他真是想哭,你家木桩成精了吗?挨打还能长进啊?
谢皇后见太子鼻青脸肿地回宫,勃然大怒,强行要玄烛道歉,并且要重重惩罚。
然而彼时玄将军正在边关将北戎打退,前前后后歼敌招降十万余人,正是名声大盛之时。
魏安帝总不可能在这时候亏待人家小儿子,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当是小孩闹着玩,难免受点伤,反正也没大事。
这便是对于权臣暂时的优待。
玄烛见魏安帝如此,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便抓紧时间欺负太子——每次太子要来找麻烦,他不再揍鼻子这种明显会破相的地方,而是敲在他身体穴位上。
力道不重,却能瞬间让太子失去战斗能力,半边身子都又痛又麻,直接就给跪了。
后来太子见到玄烛都绕道走,每次都跟见鬼似的,跑得飞快。
再不久,镇南王世子顾寒崧来到了京城。
太子很高兴有新人可以欺负,对玄烛的关注便越来越少。
不久,玄烛也去了北地边疆与家人团聚,隔几年才会回京城住一阵子。
于是,再次嘚瑟起来的太子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今日他来到将军府,原以为玄烛仍是不见他,还老大不高兴,心里把玄烛骂了百八十遍,谁知老管家竟将他请了进去。
玄烛在院里等他,一如既往地穿着黑色劲装,敏锐而清亮的眼神,像狼一般,保持着距离,却时时刻刻都在警惕地观察。
他的面前是一柄插在地上的长剑,灿烂的阳光将线条凌厉的剑身照得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