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远暗骂了声,跌坐在了椅子上生闷气。
小刘又走到了殷殷面前,温柔地询问她:“小妹,你在新家住起来感觉怎么样,小声告诉警察叔叔,祁远叔叔和妈妈有没有欺负你?”
殷殷远远地望了望对面的一家三口,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他们对我很好。”
小刘松了口气。
但以殷流苏对殷殷的了解,即便有委屈,这姑娘铁定也不会说出来。
……
最终,殷殷还是跟着祁远和荆兰回去了。
夫妻俩牵着祁小宝,殷殷跟在他们身后,祁小宝不住回头冲殷殷吐舌头。
谢闻声看起来很受伤,走出派出所,发泄似的一脚踹在了旁边的石墩上,又把脚给硌得生疼,咬牙忍耐。
殷流苏也很难受,但这也没有办法,她只能安慰地拍了拍谢闻声的肩膀。
“早知道,我就不带她来南市找什么妈妈了!我带着她,也能养活她!不比住在那个什么臭老板家里好吗。”
“你能让她跟你住一辈子桥洞?”
“少看不起人,我会挣大钱,买大房子。”
殷流苏叹了口气:“那你能给她办户口吗?”
听到这话,谢闻声沉默了。
殷殷已经到了入学的年龄,只有她的亲生妈妈能给她办户口,所以她只能跟他们回去。
“都是没钱惹的祸。”谢闻声加快步伐朝音乐广场走去。
“哎,去哪儿!”
“老子要赚钱!”
“你赚什么钱啊!你给我回来,谢闻声!”
……
入夜之后,天空漫着淡淡的细雨,雨星子带着深秋的寒凉,落在皮肤上冷浸浸的。
路上行人匆匆,都赶着要回家了,没有人驻足听歌。
谢闻声弹着他的旧吉他,声嘶力竭地唱着崔健的摇滚歌曲《一无所有》。
没有一个观众,前面的吉他盒也是空空如也,甚至路过的行人觉得他声音太吵,还有捂耳朵的。
终于,谢闻声快速弹奏的手停了下来。
他唱累了,全身都觉得好累、也好冷。
在少年最骄傲的年龄,没有钱,没有家人,一无所有。
好狼狈。
他放下吉他,蹲了下来,无助地抱住了膝盖。
殷流苏去披萨店里借了一把黑伞过来,撑开伞给谢闻声遮雨:“乖了,跟姐姐回家。”
这一声“跟姐姐回家”,温柔如雨,顿时让谢闻声内心的孤城决堤。
他站起身,紧紧地抱住了殷流苏:“我一定会出人头地!你相信我。”
“我信啊,我信。”
他抱她更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