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心思调侃:“提不动就抱着,多沾点慈恩寺的佛光。”
掌柜娘子谄笑道:“正是呢,摩睺罗乃力士化神, 夫人抱紧咯, 好生一对身体康健的麟儿。”
连翘翘没法子,只得双手将小臂长的锦盒, 抱婴孩似的横在胸前,亦步亦趋跟在雁凌霄身后。
坏东西, 真真是坏透了!她朱唇翕动, 心下暗骂。
“小夫人在说什么?”雁凌霄突然回头。
连翘翘立刻蔫了:“没什么。”
红药在樊楼下候着, 乍一看连翘翘搂着个包袱皮,以为她和世子出门一趟拐了个娃娃回来。待听罢连翘翘嘀嘀咕咕的抱怨,适才掩口一笑:“连夫人, 世子这是疼你呢。”
她亲自扶连翘翘上车,眼底多了几分恭敬。若她所料不差, 连夫人的前程还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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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紫苏巷, 红药取来煎茶用的泉水, 沾湿巾帕,细细将摩睺罗像擦拭一遍,再将其供奉在佛龛前。
连翘翘吃着秫粉包团,香汤熬煮过的水团粥,口中清香甘甜,面上臊得发烫,心里却酸涩难言。
她摸不清雁凌霄的心思,求子的摩睺罗是能说买就买的么?再说,每回温存过后,让她喝下避子汤的也是雁凌霄。一面哄一面骗,把她当作什么了?
满天神佛在上,她情愿自己再笨拙些,最好耳聋眼瞎,对雁凌霄的好照单全收,快活一日是一日,一头栽进温柔的旋涡中,也好过在清醒中溺毙。
思及此,连翘翘彻底没了胃口,端起兔毫纹茶盏清口。
雁凌霄自屏风后走出,他刚沐浴过,烘完头发,周身萦绕水汽,见连翘翘仍在赌气,心下稀奇又好笑。
他走到八仙桌边,就着连翘翘用过的玉调羹,吃一口温热的水团粥。放下碗,再抬起连翘翘的下巴,剑眉一扬,问道:“一晚上都寒着张脸,我招惹你了?”
“妾身哪敢跟世子耍小性子。”连翘翘哼了声。
“小夫人。”雁凌霄冷笑,“你是愈发恃宠而骄了。”
说罢,他揽住连翘翘的腰,紧实的胳膊勾住膝弯,在一声浅浅的惊呼中,把人横抱至里间。
静谧的紫苏巷外,狂欢昼夜不歇。玉勾敲击在拔步床精巧的雕花床栏上,床幔如风卷云涌,四下翻飞。鎏金银香囊自腰间滚落,香粉簌簌洒了一地。
衾被在不久前用薰笼烘热过,海外的棉花和辽国的羊绒混合在一处,拿藤拍敲得松松软软。连翘翘被雁凌霄一摔,就整个身子陷了进去,手脚无处着落,唯有紧紧搂住雁凌霄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