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昼也没回头,懒懒应了声,“嗯?”
下一秒,他腕上触及一抹清凉,那凉意丝丝缕缕地窜至神经末梢。
谢惊昼垂头,看着扣住他手腕的莹白指尖,微眯了眯眼。
阚楹脸色冷着,心里反而在叹气。
放在从前,她肯定不相信有一天自己能朝谢惊昼驾轻就熟地喊出老公,人果然要在逆境中成长。
“你反手按一下纱布。”阚楹握着谢惊昼的手腕折过来,让他用手指压住腰上的纱布,“你压着,我剪胶带。”
谢惊昼额头抵在墙上,被折到背上的手老老实实压在那。
须臾,他低低笑出声,“我第一次被人教做事。”
说不上讨厌不讨厌,反正有些稀奇。
阚楹哦了一声,“你的荣幸。”
谢惊昼愣了下,半纵容半调侃地应下,“对,我的荣幸。”
阚楹不再搭理他,剪下一截长短适中的胶布,分别捏着胶布的两端往盖住伤口的纱布上粘。
谢惊昼压的很准也很结实,不过实在太结实了。
阚楹粘完一端胶布,推了推他的手指让他挪开,硬是没推开。
“……”阚楹盯着那只欠揍的手,到底没拿剪刀戳上去。
她指尖捏紧胶布一端,沿着那只手微敞的指缝压下,一冷一灼的肌肤触碰,相贴,抵|摩,让她有种自己的手指上也沾染了对方气息的错觉。
阚楹微蹙眉,手下用力将胶布重重粘了下去,
果不其然,指尖碰到的肌理在疼痛作用下极短地绷紧了些许。
呵。
让你欠。
阚楹仗着镜头在背后,隔着纱布上重重拍了拍谢惊昼的伤口,语调关切地问:“老公,疼不疼?”
能不疼么?
谢惊昼放下挽起的黑色背心,转过身看着阚楹,懒懒叹道,“还真有点疼。”
刻意压低的声线,透着一股子的耍无赖。
阚楹回望他,同时捻了下指腹上的胶痕。
谢惊昼的体温原来有这么高么?他穿着件背心杵在前面竟然像个大火炉似的,火苗隔着布料肆无忌惮地往外窜。
阚楹撇开视线,“我给你拿止疼药。”
“不用。”谢惊昼攥住阚楹的手腕,弯下腰,视线和她齐平,他眼底沁出笑,逗弄似的问:“我那么疼,你不亲我一下?”
阚楹面无表情,“亲你一下?”
谢惊昼垂下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阚楹的手腕,脉搏在他略显粗粝的指腹下轻轻跳动,“不亲也行,但你——”
呵。
阚楹冷笑,这狗东西果然在谈条件,不就是想把刚刚受的疼扳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