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舀起白粥,低头,费劲往嘴里送。
沈寻使不上力的右手微微颤抖,又一次洒了,蒋舒艺的心都跟着洒落的白粥提了起来,“我来我来。”她说服他,“你可是我救命恩人,应该的应该的。”
沈寻挺冷静的:“救命恩人?”
蒋舒艺小鸡啄米的点头:“嗯嗯嗯,救命恩人。”
“那就麻烦你了。”他往后一靠。
她松了口气:“应该的。”
外头忽然下起雨,落在青石地板像是在演奏乐器。蒋舒艺回头瞅了眼窗外,雨一下就挺大。
沈寻轻咳,她又扭回来,“小心烫。”她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两个人坐在同一张长板凳,他略弯着腰,她则腰板挺直,刚刚好的角度,恰恰好的距离。她递过去一口,他喝一口,她就看到他嘴唇因为白粥变得越发红润。
肯定很好亲。
还有,蒋舒艺视线上移,沈寻垂着眼,睫毛好像还挺长的。
就是个睫毛精啊,哪哪都好。
想入非非,动作停住。
蒋舒艺手里装着白粥的勺子就这么停在半空中,沈寻安静了几秒,忽然笑了。
很轻的闷笑,足以让她手抖。
沈寻一把托住她手里的碗,蒋舒艺低头缓了缓,脾气上来,“你不是……”
能用手吗?
他蹙眉:“拿稳了吗?我手疼。”
蒋舒艺一秒气消。
“哦,谢谢。”她还得道谢呢。
继续你一口我一口。
喂完,蒋舒艺去洗碗,出来时,雨还没有停,沈寻站在窗边安静看着窗外。
好一幅美人图。
她不由放轻脚步,半撑住窗台,“下雨了呢。”
沈寻偏头,看到她的发顶,“嗯。”
蒋舒艺听着雨声:“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踩水吗?”
他摇头,没等答话,她自顾自说:“小时候么不懂事,家里都宠着,受不得一点委屈。有一次弹钢琴弹烦了,谁都不想搭理,就一个人撑着伞去踩水。”
“我们家其实规矩挺多的,下雨天脱了鞋踩水那都是仪态喂了狗,天理难容。可是啊,越不让我做就越去,那次超开心的,就像是把所有的烦恼都踩干净。”
“我学过芭蕾,学了钢琴、大提琴、小提琴,画画要会,围棋象棋也得懂,小孩子学那么多哪里会开心嘛!我爸妈虽然宠我,但这些都是家里的规矩,再不愿意也要会一些。”
沈寻听得认真,他的童年就没有这些,他们同在一个地球,却是两个世界。
蒋舒艺说了很多,全是她小时候的事情。眼见着雨更大了,她蠢蠢欲动。
沈寻脸上挂着笑:“屋外的收纳盒里有伞。”
她惊喜,眼巴巴看着,他又看她一眼,先出去了。她跟着,唇角压也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