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没睡觉?”晏老夫人率先问。
“睡了。”
“那就是对着我犯困。”晏老夫人给出结论。
阮以沫表情凝固,说实话,老太太这么理解也没毛病,但说出来就尴尬了不是。
“不是的祖母,我和年年因为骨折的缘故,最近都没怎么睡好。”阮以沫自然要找借口。
“行了,吃饭。”晏老夫人发话,并不想听借口。
“好的。”阮以沫松了口气。
晏老夫人骨折的也是左手,倒也不影响吃饭,老太太平静的抓着筷子,想吃哪道菜了,身后就有人帮忙布菜。
“妈妈吃虾。”晏斯年剥了只大虾,看了看晏老夫人,悄悄的往阮以沫碗里放。
小孩一副害怕被晏老夫人发现的态度。
“谢谢。”阮以沫也轻声的给小孩道谢。
晏斯年抿嘴笑,自从阮以沫左手受伤后,在餐桌上吃饭,一些要用得上两只手的事情,晏斯年都会主动去照顾妈妈。
阮以沫喜欢吃海鲜,晏斯年是知道的。
“妈妈吃。”晏斯年继续剥了只虾,低声提醒阮以沫。
“好。”阮以沫一副儿子真好,妈妈一定会乖乖吃掉的幸福眼神。
餐桌上,母子俩在低声交流,黏黏腻腻的,晏老夫人看得眼疼,却又觉得有趣。
晏家的餐桌上,从来都是安静的,规矩的,不苟言笑的。
食不言,寝不语这个道理,在晏家的餐桌上被执行得很彻底。
这不是晏老夫人第一次与小曾孙吃饭,也不是第一次与阮以沫一起同桌用餐。
但却是第一次,让晏老夫人觉得餐桌吃饭氛围很不同。
晏老夫人目光灼灼的看了看晏斯年,她这小曾孙,对妈妈似乎很好,还不到四岁,就很会照顾人,好像深怕阮以沫没吃饱。
这种细心的照顾是晏家的孩子,不会做的。
“曾祖母,您也要吃虾吗?”晏斯年发现了晏老夫人看他的眼神,小手剥着虾,纳闷且试探的询问。
“……”晏老夫人沉默。
她若是想吃虾,自然有下人会帮着剥好。
但面对小曾孙的目光,再看看他小手里的水煮大虾,她却没说话。
“给。”晏斯年剥了只虾,站起来单脚跳到了老夫人旁边,笑眯眯的将虾肉放到晏老夫人的碗里。
晏老夫人低头看看晏斯年,又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碗里的虾肉。
就连身后伺候老夫人吃饭的刘萱都意外不已。
晏家人的感情都淡薄,真的是从老到小都如此,这是晏老夫人的碗里,第一次出现了小曾孙剥的虾。
碗里的虾剥得没有下人戴手套剥的干净,甚至连虾线都没有处理好。
晏老夫人评判着,却抓着筷子,夹着那只虾放到嘴里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