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舒洛骨子里就是个没啥野心的小镇姑娘,所以江城的繁华并没有迷花了她的眼。
当然到了这辈子,她就更超脱了。
一路追忆着过往,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
按着记忆,她走在青石铺就的老巷弄里,狭窄的甬道,各种气味充斥,密集的门楼,邻里的说话声,吵闹声清晰可闻。
快接近时,就有和舒家熟识的邻里,“啊,舒家的孙女来了!好久没见登门了哦!”
“这小地方长大的姑娘,如今到咱大江城,可真出脱了呀!叫你伯娘给你找个江城女婿,到时留到这里享福喽!”
要以前的舒洛早都拉下脸来了。
就有些老阿姨老阿叔们,骨子里那种身为江城人的荣耀感归属感,一切江城之外的人都是没见识的乡巴佬的观念最是强烈而根深。
哪怕时代变了,他们还是固守于此,精气神一点也没没落。
舒洛这回倒是没觉着生气,一方水土一方人,哪里都有守旧不变通的,更多的还是紧跟时代潮流的,本来就不能大同。
只当听不到,快步的往里急走。
舒家在老巷子差不多最里端,一座还算较大面积的石门楼的二层。
穿过天井,一楼是两户人家,中间是公用的厨房和卫生间。
厨房边是个有些陡的木质楼梯,由于木质斑驳久远,走上去吱吱响着。
楼梯转角,再是个厨房和卫生间和一个隔间。
再上去五六阶,就是二楼,舒家占了三分之二层。
剩下的三分之一和刚楼梯拐角的隔间,是另一户人家。厨房和卫生间两家公用。
九月的江城还是闷热难耐,楼里的人家都半敞着门。
这会儿舒家的卢老太正敞着门,和对门的老阿姨讲着大长篇。
听着楼梯响,看到久不见登门的舒洛来了,她就知道这是二儿子这是知道她过生,给她送钱来的。
往年都是不到日子,二儿子就提前给她汇款过来的。
今年迟迟不见,她当二儿子不想给了,还准备今天再没动静,她就要打电话回去臭骂一顿的。
现在虽来了,可倒底叫她等了好几天,心气儿就不那么好。
语气也就不那么好听,“哟!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太呀!”
舒洛奶奶卢老太可是康平里这一带出了名的泼老太,那是唱念坐打样样具佳,轻易没人敢和她对上。
舒洛上辈子没少见识,也琢磨出了些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