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夜星阖上眼,不欲再开口, 张平便识趣地收住话头。
下飞机后张平送裴夜星回家。
他坐在后座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尽管平日里他都是这样的状态,但今天的气氛格外的沉肃,张平忍不住将车窗降下让新鲜空气涌进来透透气。
车子开到路口时遇到红灯停下, 对面大楼的LED大屏播放着广告, 明灭的光影落进车内, 将裴夜星的侧脸轮廓勾勒得清晰。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车水马龙的窗外, 那屏幕上动图变换,苏愿的脸猝不及防撞进他眼里。
一个小牌子的广告。
她身处在那浮夸的广告里显得异常做作,美貌的很虚浮。
他只看一眼便意兴阑珊地挪开眼,只觉得是她,又不像她。
张平也瞧见了这广告,下意识收回目光从后视镜里看裴夜星一眼。
几秒的广告一下就过去了,裴夜星整个人都陷在黑暗之中,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前方红绿灯由红转绿,张平只能无奈踩下油门,一路平稳地将裴夜星送至家中。
临到分别,还有些不放心,再三对着裴夜星嘱咐:
“你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裴夜星面无表情地嗯一声。
张平惴惴不安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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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夜星洗完澡,站在落地窗前自上而下望外望。
他住在帝都最中心的高档公寓,视野开阔,灯火如豆,夜景美不胜收。
童年原因,他对物质有着极高的渴望。
当时参加选秀的理由也很简单,他需要钱。
在一群少年们满怀憧憬说着自己的梦想的时候,他只有拼了命地练舞和练唱,才能让从没有基础的自己勉强跟上,从被贴着花瓶和废物,到顺利撕掉这个标签,他用了好几年的时间。
他没什么梦想。
唯一的梦想就是搞钱。
他后来终于拥有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
想要的房子,车子,名,利,都一步步地收进手中,但心里却总有一个缺口,无论靠多少物质都无法填满,他羞以示人,也从不示人。
只有苏愿靠着入梦的机会,探到他最隐秘的心内角落。
梦里的她用花言巧语迷惑他,亲近他。
拙劣的借口,却靠着梦境的滤镜轻而易举地取得他的信任。
一想到她,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从早上开始——确切来说是从昨晚开始,他整个人都陷在一种窒息感里,心里像悬着一根刺。
可笑他记忆里实在太过卓越,与她在梦里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一样都能细致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