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纷纷避让,见那马上之人身着嫁衣,神色里都带着同情。
姜灵夕素手紧握着缰绳,心里祈祷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今日,本是她出嫁的日子。
可边关遇袭,八百里加急,他奉旨出征,连接亲都赶不上,就匆匆离开。
离开前他派身边的人告诉她,让多在家里留一留,待他得胜归朝,再迎她进门。
姜灵夕抿唇,想起少时相处的种种,马鞭轻扬,又溅起了一地尘土。
她自小就对他多加留意,只是他总是对她不理不睬,现能够嫁于他,便已经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一步,便让她走出来。
“林楚墨!”
姜灵夕看向队伍最前列身姿挺拔,身着甲胄的人,大喊了一声。
似有所感,林楚墨回首,一眼便定在了长亭处一身红衣的姜灵夕,骏马嘶嚎,直立长亭,红衣翻飞,眼中再无其它。
他离了队,策马飞奔而来,似是迫不及待。
姜灵夕见他跑来,笑了笑,素手执起随风的发丝,匕首轻挥,将一缕发丝割断,装进贴身的荷包,抛给了林楚墨,动作洒脱至极。
“说好了今日便嫁于你,自然不会再等几年!”
又随手用簪子将披散的头发盘起,比作盘发待他归。
林楚墨对方接过荷包,放在胸口,眼睛微红,两人遥遥相对,似有千言,最后也吐出了一句,“委屈你了。”
才刚说了一句话,便有人来催促他。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回首看她,眼神里满是不舍。
姜灵夕看着他甲胄下露出的红衣,心里更是无五味杂成,他心里应该也是有她的吧?
她喜欢林楚墨七八年了,从他们一同启蒙的时候,她便觉得这个笑容明亮,武艺高强的小哥哥,说话直白,不弯弯绕绕,同旁的只会之乎者也的文人不一样。
最后他果真不一样,她落水,只有他直接跳下恶臭的池水,救她上来。但她也知林楚墨似乎是不愿同她扯上关系的,将她救起后,他跑的比兔子还快,可她还是看清了,是他。
看了看日头,姜灵夕轻轻叹了口气,“我现在再回府上花轿,便错过吉时了。”
离开不远的林楚墨听了这话,回首大喊:“只要你愿意,何时出嫁,对我来说都是吉时!
灵夕!等我回家!”
直教卿愿,便是吉时。
比得上所有动听的话语。
姜灵夕眼眶微微湿润,心里酸胀,她笑看着林楚墨,待他消失在视线中,才一抹泪水,垂眸拉了拉缰绳,重返尚书府。
尚书府红绸满廊,府中下人却急做一团。
边关战起,老爷被急召入宫,新娘子也骑马匆匆离去,他们也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乡君回来了!”
只听闻这么一声,丫鬟们全都凑到了大门,看着马上的姜灵夕,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红枝,柳墨,给我重新换鞋补妆。”姜灵夕说罢,又看向已经到门口的花轿,“来福,得让花轿等等我了。”
“不着急,不着急。”来福连忙道,“伯爷早就吩咐了,一切都听乡君您的,旁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