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睡吧,等饭菜不烫了再叫她。”
而走出县城一段距离的杨栓福,也恍然想起来,还没有给大儿子发电报呢,江国平安慰道:“明天发也是一样,新洲再回来就到年底了吧?”
杨栓福回道:“可不咋的,虽然当兵光荣,但是真不顾家,委屈珊珊了。”
江国平摆手:“新洲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没有他们,哪儿来的咱们的太平日子。”
说完后,由衷道:“还是新社会好啊,能吃饱饭,不用受压迫,受剥.削,只要勤快就能填饱肚子。”
杨栓福也认同,他们这个年纪,可是经历过旧社会的,那时候过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一年手脚不停,都填不饱肚子,最后还要倒欠地主家钱。
俩人忆苦思甜了一番,便说起了麦秸秆种蘑菇的事儿,由着江国平描述:“蘑菇当场采摘,当场过秤,一斤7毛钱,除去化肥农药的投入,就挣了三百来块钱,抵得上三亩麦子的收入了,而菇房才占了不到半亩地,平常也就有两三人照看,实在太划算了,所以我打算把菇房面积扩大至少5倍。”
江国平意气风发地打算大干一场,而石桥村大队的社员,也都还沉浸在今天下午那些蘑菇卖了三百多块钱的震惊中,再想到这事是江楚珊引的头,再次感慨她的能干,当然免不了又垂足顿胸地后悔,当初他们怎么就听信了谣言,以为这闺女就是个病秧子呢,这哪里是病秧子啊,分明是旺家、旺夫的福星。
而当杨栓福他们回到大队,把江楚珊怀了双胞胎的事儿一说,大队里本来就后悔听信谣言的人,再次悔青了肠子。
“她倒是好运气。”
杨文明的大儿子杨志强嗤笑道,他娘和媳妇儿因为这个蘑菇养料,被判了两年的劳改,因为这个事儿,他们家在大队丢尽了脸面不说,家里也乱套了,饭没人做,衣服没人洗,闺女儿子整天哭着要娘,他被他们哭的又头疼,又心烦,而对江楚珊,对江国平的恨意,也一天比一天深。
“老大,不许乱来,江楚珊是军嫂,你也想去劳改吗?”
杨文明警告自己大儿子,杨志强气地用脚踢了踢身边的树:“难道就这样算了?”
杨文明往嘴里塞了一颗花生米,嚼了嚼,感受到舌尖的香醇后,说道:“形势不如人,就要懂得低头给自己谋划好处,等对方松懈了的时候,机会也就来了。”
而在睡梦中的江楚珊突然打了个机灵,然后就被她娘给叫醒了,她咪蒙地睁开眼睛,就对上她娘温柔的脸。
“珊珊,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江楚珊困得不行,只想睡,不想吃饭,正打算翻个身继续睡,哪里想到肚子不争气,“咕咕”地抗议起来,她还怎么睡觉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