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英妯娌仨不经常包元宵,沈荷更手生,她就是以前看家里的老厨娘包过,步骤都在心里,刚开始包不那么上手,等到包了几个之后,手上就有规律了,许春秀搓了一个面团子,在糯米粉里滚了一滚,开心道,“娘,包元宵也怪有意思的。”
沈荷抓了一把花生米,用石舂捣碎,笑着开口,“一年就吃这一回,可不觉得新鲜。”
陈秀英和吴凤也各自说了句话。
婆媳几个说着说着,话题就歪了。
“大嫂,过年那会儿咱不是刚晒过被子,你咋又晒上了?”
家里元宵包的差不多了,吴凤拍拍身上的糯米粉,坐在灶膛前拉风箱。
说起这个来,陈秀英就不知道说啥。
“嗨,别说了,还不是黑娃儿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是咋,自从喝了那猪蹄汤,这臭小子就开始尿炕,童子尿那个骚啊,不好好洗洗晒晒,晚上咋睡觉!”
许春秀笑呱呱,“大嫂,这还不赖你,把剩下的猪蹄汤全都给黑娃儿喝了。”
陈秀英想想也是,就不那么气了。
“你说这臭小子,真是有福气不会享,猪蹄汤多补啊,这小子倒好,喝了全给尿了,还不如我养的猪呢,人家都知道长肉膘。”
这........
许春秀和吴凤就瞪着眼。
沈荷不由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哪有你这么当妈的。”
陈秀英就憨笑成了一朵花,挽着婆婆的手亲昵道,“娘,我说错话了。”
这老太太还不破功?
遂笑着作罢。
婆媳几个不多时就把元宵包好了。
吴凤烧火,许春秀在灶房里刷锅。
陈秀英屋里还有活儿,大丫的旧棉袄裂开了个口子,黑娃儿臭小子的棉裤不光破得不成样子了,里头的棉絮都薄到发黑了,这眼瞅着俩娃就要开学了,她得赶紧把棉袄补好,跟婆婆道了一声,就要回屋去。
沈荷晓得,大丫和黑娃儿两个,算上今年过年新做好的棉袄棉裤,就两身能换着穿的,就应了一声,道,“老大家的,你到屋里来一趟。”
“哎,娘知道了。”
陈秀英跟着婆婆回了堂屋,没一会儿揣着块二尺长的新棉布出来了。
许春秀和吴凤见了也不吃味,前头娘也没少贴补她们两房,再说了大嫂是一家人,一家子还计较啥啊。
她们两个当婶婶的,总不能见着黑娃儿和大丫两个穿的破破烂烂去学校吧。
等到陈秀英再出门来,许春秀还道,大嫂要是手里棉花不够,她那里还有几尺棉花票呢,吴凤也忙开口,她手里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