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四眯了眯眼睛,“你听没听过,咱们清水县那个周半城的事儿?”
“啊?”
树根儿茫然了,他抬头,周半城的事儿跟他有啥关系。
姜四漫不经心说了起来,周半城是清水县的首富,在解放前有三个姨娘,最受宠的是三姨娘,可谓是夜夜春宵啊,别看三姨娘年轻,心眼不少,她知道自个儿想要在周家站稳脚跟,光靠男人宠爱那是不靠谱,关键得给周家生个儿子啊。
可惜,周半城都是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了,三姨娘使劲儿也怀不上,有个小丫头给献计,说可以找个精壮长工接种生子。
三姨娘也是个蠢的,为了日后的风光跟富贵,脑子一昏就点头了。
后来,三姨娘肚子里是有了,也跟长工有了感情,就更瞧不上周半城这个老家伙了,不想让他碰,就跟周半城下药,假装俩人睡了,过段时间就说自个儿怀上了。
周半城人老成精,早就把三姨娘和那个长工干的腌臜事儿摸的一清二楚了,当天晚上就绑了两人投了河。
树根儿陡然一惊,“老大,你是说.........”
姜四站起来,把手中沉重的铁镐高高抡在半空中,重重砸在冰冻成石头的雪块上,淡淡道,“最近,村里可是不少人见到崔朝霞和城里新来的武阳同进同出。”
武阳是从城里下放来村里的第二批知青,听说是从上海来的,长得斯斯文文,出手阔绰,一看就家世非凡,村里不少姑娘和知青都对他抛橄榄枝。
树根儿的脸色登时大变,转身就走了。
树根儿也不是冲动的性子,他血气上涌刚走了几步,又回来了。
“老大,这事儿你说咋办?”
姜四笑了下,“你怎么想?”
“..........”
天色渐黑,外头都冷得人打颤。
大家忙活完了,都赶紧回家吃饭烤火去了。
姜四吃了饭,跟树根儿一块儿,悄无声息溜到了知青点后面的酸枣林里。
那片酸枣林就在知青点边上,树多林密,又在僻静的角落,平日里没人去,晚上更是连个鸟影也没有,正因为没人去,就成了知青小鸳鸯约会的最佳地点。
乡下冬日的夜晚黑如浓墨,今个儿晚上夜空上的月光和星星都被遮住了,黑咕隆咚的,伸手都看不见人影。
树根儿有点没谱,“老大,今个儿这么冷,咱能逮着人?”
姜四裹着件破棉袄,懒洋洋靠在树上,“偷腥的猫儿早晚要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