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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太好看也是罪过,不仅招人惦记,还招鬼惦记。

“兄弟,你这也太不幸了。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你很有钱。”

“什么意思?”

“家里长辈认识一个捉鬼师,据说师承第一玄学世家顾氏,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不过他是出了名的爱漫天要价,嫌贫爱富,只救有钱人。”

额......这人怎么听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秦永拿到符还是不放心,“好兄弟,我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有事你就不要联系我了,联系这个捉鬼师吧,毕竟兄弟我又不会捉鬼,也帮不了你什么。”

季旁白讥讽:“你还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

*

阮糕住在这坟墓有八十四年了吧。

镇压进这个坟墓之后,她就是一个人。

无聊之余,便总会想起前事,不过她的前事,乏善可陈。

镇压进坟墓之前,自她懂事以来,就住在半山的宅子里面,十七个年头连门都没出过,她的身子不好,不能见风,一日里大半时间都在昏睡。

她也就只能偶然清醒的时候,透过彩绘玻璃窗,看看窗外的世界,山间的景色看多了也就那样,飞的鸟,走的兽,爬的虫,开的花,结的果,向上的树,左不过是这些。

直到一天深夜,一个女孩从窗口爬了进来——她有一张和阮糕一模一样的脸。

也不完全一样,阮糕少见阳光,肌肤苍白,总有些病恹恹的,瞧着不大精神,是易碎的美,而女孩很健康,很有活力,是蓬勃的漂亮。

女孩的手拽着棕黄色的厚窗帘,左顾右盼,食指放在唇中,示意阮糕别出声。

阮糕就真没出声,她坐起来,拉亮了一旁的台灯,台灯罩着佣人手作的软绸罩子,灯光,是淡淡的黄,暖了湿冷的夜。

那女孩随后灵活地从窗台上爬下来,黄色的小洋裙都是泥点,小皮鞋上都是泥泞,一步一个泥脚印,把尼龙地毯都踩脏了。

她冲到阮糕的床边,抱住阮糕,小声啜泣着,像是生怕被人听见,她说话也很小声:“我是阮糖,是你姐姐。”

阮糕有些茫然,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她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亲人,专门照顾她的人,也几乎不和她说话。

可这个女孩喊她妹妹。

床幔的白色流苏垂到阮糖背脊,阮糕伸手拽了拽流苏。

阮糖满眼都是泪花,抓住她的手:“妹妹,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阮糕不解:“救我出去?”

阮糖悄声:“他们要害你!”

宅子里照顾她的人都是上了些年纪的,沉默寡言,偶然会用复杂的目光看她。

阮糕没有见过阮糖这样的女孩,鲜活,明亮,炽热,像是她所向往的,外面的世界。

而她说要带她走,去外头的世界。

哪怕病得再重,这宅子里的人也没有为她哭过,阮糖的泪水的确打动了她,她相信了这个才见面的姐姐,也可能是因为血脉的天然亲近,和这张相同的脸。

与其像块木头烂在这座陈旧的大宅里头,日渐枯朽,她宁愿去外面看看,看一眼都好,哪怕,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