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盐铁部是归谁管的?郑大爷觉得出门踩狗屎都没有这么走运的事,竟然偏偏就让高秉义把三司使给伤了!
命、财,他当然都想保住。实在不行,那也不能丢了命不要啊!
几乎是在转息之间,郑大爷已做下了决定。
郑老太太也已然明白了蒋黎的意思,于是深深看了儿媳高氏一眼,后者此时却仍沉浸在要救娘家人的焦急之中,只一味拿死去儿子的名分来求着蒋黎不要落井下石。
蒋黎道:“你放心,我不像你们一贯颠倒黑白,我只说实话,若有人问到,当时情形如何便是如何。至于高氏父子的下场,原就不是由我决定,他们想欺软,未料不小心碰了硬,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说罢,她又淡淡抬眸看向对方,续道:“大娘子在这里担心他们,我却念在过往情分有些担心你呢,你侄儿来闹事时口口声声是为你出气,现在进了大理寺,本是有冤狱可申诉之地,只怕……”
高大娘子蓦地愣住。
郑大爷此时也再待不住了,匆匆向蒋老太太和蒋世泽道了辞,便急急与母亲返回了郑家。
高大娘子是被女使强行扶走的,直到出门口的时候人都还瞧着有些发抖。
金大娘子摇了摇头,说道:“真是报应不爽。”
蒋娇娇有些好奇,问道:“若郑家真地把高氏给休了,是不是就当真不会被牵连了?”
“那可未必。”蒋修说道,“这阵势眼见着是要当重案来办的,郑家就算不死,这回肯定也要脱层皮。”
蒋黎沉吟着弯了弯唇角,说道:“他们明里暗里坏我名声也不是一两日了,正好,这回我也用用他们吧。”
屋外下起了雨,张破石正要上前把窗户关上,却被陶宜给阻止了。
“相公,您还伤着呢,不好吹风。”张破石劝道。
陶宜随手在棋盘上放了一粒白子,抬眸看向他:“那你就不会给我拿件斗篷来么?”言罢,轻轻摇头,“迟钝。”
张破石微窘,连忙去了。
不多时,有下人进来禀报道:“相公,景上相来探望您了。”
陶宜并无意外之色,只颔首道:“去备茶吧。”
景旭很快走进了室内。
陶宜站在坐榻前,垂眸向对方示礼,说道:“伤处略有妨碍,礼数未周,还请上相见谅。”
景旭即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